半炷香後,豐樂樓。
寧竹鳴抱著雲容剛進門,陳掌櫃眼眸一亮,連忙從櫃檯後走了出來,“寧公子,您來了。”
寧竹鳴點了點頭,“你自去忙吧,本公子今兒有約。”
“是,公子。”
話落,陳掌櫃躬身揖了一禮。
[對了,這豐樂樓不就是那個高價收狗的黑心商家麼?]
雲容鑽出犬腦,汪汪衝陳掌櫃大叫兩聲,嚇得他渾身一顫,慌忙往後退了兩步。
寧竹鳴眼角抽了抽,屈指輕敲了下雲容的頭,不動聲色地瞥了眼陳掌櫃,陳掌櫃悄然退下。
雲容環顧四周,憶起之前高進所言,心內疑惑道。
[可這豐樂樓是茶樓,為什麼要高價收犬?收來做什麼呢?]
[難道用來做茶點?不可能。就算做茶點,也沒必要高價收啊,真是太奇怪了。]
[我總覺得哪裡有問題,可想不通問題出在哪?腦殼疼啊!]
寧竹鳴清淺一笑,淡淡說道,“豐樂樓的板栗糕甚是美味,你不妨嚐嚐。”
[好啊,好啊。還是先吃東西要緊,吃飽了才有力氣思考。]
雲容用力點了點頭。
陳掌櫃一直留意寧竹鳴這邊的動靜,聽他要板栗糕,忙用油紙包好,恭敬遞到他面前,寧竹鳴略頷首接過,隨即轉身帶著雲容到了二樓最角落的一處雅間。
推開門,正垂首喝茶的女子聽見聲音轉頭望過來。
雲容訝然。
[劉姨娘?所以剛才讓那小孩傳信給清醒哥的是劉姨娘。]
“妾見過大公子。”劉姨娘匆忙起身行禮。
寧竹鳴拉開扶手椅坐了下來,將雲容放在茶桌上,攤開油紙放在她面前,淺淺落了聲,“乖,吃吧。”
接著看劉姨娘,語氣微涼,“劉姨娘私下見本公子怕是於理不合吧。”
“求大公子救救紫凡。”劉姨娘雙膝著地,眉眼通紅,“想必大公子也聽說了,夫人和老爺要讓紫凡和許濟舟定親。”
“所以呢?與本公子何關?”寧竹鳴神情淡漠,“劉姨娘莫不是病急亂投醫,你該求之人應當是父親而非本公子。”
劉姨娘目光微沉,“大公子,定親之事正是老爺親口允諾,他豈會改口?況且紫凡對他來說只是個微不足道、隨時可棄的庶女而已。”
“庶女而已嗎?”寧竹鳴漆黑的眸子看著劉姨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劉姨娘脊背一涼,垂眸低聲道,“紫凡雖是庶女,但畢竟與大公子血脈相連,還望大公子念著兄妹情意,救救紫凡。”
“何來兄妹情意?”寧竹鳴臉色冷若寒冰,“劉姨娘說這話不覺得可笑嗎?”
抬了抬眼眸,繼續道,“是冷眼旁觀的兄妹情意?還是避猶不及的兄妹情意?亦或是明哲保身的兄妹情意?”
劉姨娘雙肩顫動,搖了搖頭,哀聲道,“大公子,並非紫凡有心疏遠您,只是妾和紫凡的一言一行均在夫人的掌控之下。紫凡若是親近於你,夫人定會想方設法為難她。”
“是嗎?”寧竹鳴冷眉一挑道,“既在許氏的掌控之下,那你今日又是如何避開她來見本公子的?
“如若真有心,未必就沒有辦法,不是嗎?所以,別妄圖和本公子扯什麼兄妹情意,在本公子心中,無兄妹可言。”
頓了頓,他直視劉姨娘,淡漠道,“更何況,說不定還不是什麼兄妹?”
尾音延長,似別有深意。
劉姨娘慌忙錯開目光,垂了眼睫,含糊道,“妾妾不明白大公子所言何意。”
“不明白嗎?”寧竹鳴眸光沉沉,“不明白也罷,你走吧,本公子就當今日未見過你。”
話落,轉首顧視雲容,收起板栗糕,替她斟了一杯茶,“不可貪吃。喝點茶潤喉。”
雲容酌了口茶,滿足地嗷嗚一聲,爪子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在桌上翻了一圈,隨後下巴貼桌,伏在桌几上。
[那個雌雄難辨的寧二姑娘和許濟舟定親了?清醒哥剛說魚兒上鉤,所以他們二人之事是他的手筆?]
寧竹鳴唇角勾起,吃飽了果然腦子好使了些。
劉姨娘一時緘默,片刻,抬眸看寧竹鳴,聲音顫抖,“妾斗膽問大公子,要如何才能救紫凡?”
寧竹鳴視線仍落在雲容身上,輕飄飄道,“劉姨娘是個聰明人,應當知道求人幫忙的態度,該是言出真心,行見誠意。”
劉姨娘眼神一緊,靜思良久,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