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清醒哥手背上的傷痕是怎麼來的?]
[瞧著剛結痂應該是近期才傷的。]
雲容抬起前爪,在疤痕處小心翼翼地輕撓,細微的癢感拂起寧竹鳴心中的悸動,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眼中霧茫逐漸消散,若有似無的笑意在眉梢處隱現。
見寧竹鳴專注於安撫懷中的小狗,寧坤眉心一沉:
“對待一條狗尚且如此,怎不知善待手足,敬重尊長?為父看你這麼多年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寧竹鳴瞬了瞬目,和緩了容色,才凝眸看向寧坤:
“敬人者,人恆敬之;愛人者,人恆愛之。
“父親口口聲聲要孩兒善待手足,敬重尊長,可怎麼不問問他們是如何對待孩兒?
“父親僅憑一面之詞就急下定論甚至不惜重罰,孩兒倒是想知道,孩兒究竟是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惹得父親如此憎惡。”
頓了頓,自嘲一笑道:
“說來說去,在父親心中,孩兒不甚重要,可有可無罷了。”
寧坤聞言眉頭緊鎖,眼中迸出幽沉尖銳的光,默然須臾,正欲開口訓斥。
眼見父子兩又有爭論的跡象,老夫人適時輕咳一聲止住了寧坤的話頭,如今寧竹鳴被陛下看重,暫且只可親近不可疏遠,非但不能責罰還應多加獎賞,畢竟他也代表著寧國公府。
老夫人將佛珠塞回袖中,不動聲色地遞了眼色給寧坤,和顏道:
“行了,坤兒。今兒是你的接風宴,竹鳴也特意告假恭迎你,足見他一番孝心。
“之前的事,無論誰對誰錯,就此作罷。咱們一家人難得團聚,還是歡歡喜喜的為好。
“勿要讓一些無足輕重的誤會擾了今日的興致。”
[老虔婆,都恨不得將人打死,還說無足輕重,哪來的臉。]
[唉,可憐的清醒哥。真是黃連他媽給黃連開門,苦到家了!]
[比慘還是清醒哥勝出,我至少還有母愛,身邊也沒有什麼陰謀詭計。]
雲容的心聲讓寧竹鳴敏銳地捕捉到了‘母愛’二字,可她哪來的母親,還是說她把忘塵師太當作母親來對待?
結合她之前的諸多異狀,不知為何,他有一種莫可言狀的擔憂。
寧坤在老夫人的眼神暗示下,慢慢冷靜下來,不停摩挲手指,反覆掂量其中的利益得失。
陛下將如此重任交給寧竹鳴,這份信任獨一無二,只是這信任背後也隱藏著巨大的風險,若是大辰贏了皆大歡喜。若是輸了,難免會殃及國公府。
照著去年兩國比試來看,這輸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
寧坤不由地多看了寧竹鳴幾眼,也不知道他有幾分贏的把握。
見寧坤和寧竹鳴臉色變幻莫測,氣氛一時凝滯,許氏側頭轉視老夫人,打破僵局道:
“婆母,兒媳瞧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要不我們移步到偏廳喝茶吧。”
老夫人聽罷頷首答應,眾人見狀紛紛起身朝偏廳走去,唯有寧竹鳴仍抱著雲容獨自坐著。
趙惜月緩步輕移,有意無意地落後於眾人,待其他人遠離,瞥了眼候在不遠處的李德,又吩咐白芍守在門外,才轉頭回眸,淺笑道:
“大公子可曾記得你我定下心意初次相見時,你對我說的話?”
聽得聲音,寧竹鳴側目凝視她,眼底波瀾不興,說道:“趙姑娘,你問這些毫無意義。”
趙惜月沉吟須臾,垂首看向自己今日穿著,隨即抬眸惻然一笑:
“那夜晚風清幽,輝映桃林,疏影流轉,你說滿樹桃花爛漫,都不及我身上這一襲紅。
“你說即便我們的身邊危機四伏,荊棘叢生,你也願意抵擋萬難,今生與共。”
言罷,未等寧竹鳴答話,趙惜月極快轉身,踉蹌著離開。
白芍緊跟其後,走了一段路,見四下無人,猶豫著低聲問道:“姑娘,您為何要和大公子說這些?”
趙惜月怔忡著默不作聲,想起方才爭執,顯然寧竹鳴更勝一籌,何況自己原本與他就有昔日情義,反覆搖擺的心已做了最終抉擇。
她半晌回過神,嘆息道:“為了加重他今夜赴約的籌碼。”
白芍頓時明瞭,略點了點頭。
接著,主僕二人不敢耽擱,疾步走向偏廳。
花廳內。
寧竹鳴挪動餐桌上一盤炙豬肉到面前,將雲容舉高些,輕聲道:“餓了吧,吃一些。”
雲容懨懨地,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