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雲中院之外,國公府上下一片歡欣。
也是這兩日,府裡出了兩件頂頂大的喜事。
國公爺寧坤因調查榮縣賑災貪汙一案有功,從戶部侍郎升任了戶部尚書,寧紫卿也被聖上賜給當今太子做良娣,三月後擇良日入宮。
來國公府恭賀攀交之人絡繹不絕,許氏忙得腳不沾地,但面上的喜色是怎麼藏都藏不住。
這日,主院正房。
剛送走前來拜賀的貴婦人們,許氏在海棠椅上坐定,張嬤嬤用按摩錘輕輕敲打她的脊背和肩頸。
許氏看向寧紫卿,笑得溫和,
“卿兒,如今你婚事已定,娘真替你高興,你的富貴日子還在後頭呢。過幾日宮裡也會派教養嬤嬤來,你收起你的小性子,好好跟著嬤嬤學學宮中規矩。
“往後入了宮,可不比在家,要懂得察言觀色,萬事謹慎。殿下的寵愛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還是要早日生個小皇孫,如此才能在宮中立足。”
寧紫卿臉頰微紅,淺酌一口茶才說道:“娘,我曉得。”
許氏笑著點了點頭,忽而想起什麼,問道:“你上次提到過珊瑚那丫鬟的事,進展可還順利?”
寧紫卿唇角勾起諷刺,
“娘儘管放心,一切順利,相信要不了多久,珊瑚就可以為我們所用。
“那珊瑚嘴硬但耳根子軟,她這幾日去探望雲容,都被雲中院門口的小廝冷臉拒了。小蓮在她耳旁埋汰幾句,她可不就得心生怨恨麼。
“雲容在雜役院並未待多久,哪來的什麼姐妹情深。”
頓了頓,她斂眉疑惑道,
“不過,大哥倒是挺奇怪的,也不知在忙什麼。父親升任這麼大的事也不見他過來賀喜,更不曾派人送賀禮。”
許氏冷笑道:“他這樣正合我意。你父親越不待見他,對我們越有好處。”
寧紫卿恍然頷首,見許氏面有難色,下意識問道:
“娘,您怎麼了?可還有事煩擾你。”
張嬤嬤接過話茬,將蘇氏過來找許氏要求許濟舟和寧紫凡定親的事簡略說了一遍。
聽完,寧紫卿眉心皺起,驚愕道:“爹和祖母可同意?”
許氏嘆息一聲,搖頭道:
“娘哪敢直接提這事啊,只是旁敲側擊地問了問你祖母,就被她一口回絕,你祖母素來好名聲,豈會輕易點頭。
“娘是頭疼你舅母過幾日又該上門了。你也知道你外祖母的性子,做事雷厲風行又固執己見,要是此事不成,她保不準真的會將我逐出許家。”
許氏太陽穴直跳,話鋒一轉,咬著後槽牙接著道,
“說起來,這事的罪魁禍首就是趙惜月那個小賤人。也不知道你爹這兩天怎麼回事,我和他提起趙惜月的婚事,他總是三言兩語地敷衍我。”
寧紫卿聽著許氏的話,心中莫名忐忑不安。
母女二人正聊著,外面急衝衝跑進一個圓臉丫鬟,福了福身,“夫人,老夫人讓您即刻去壽年堂。”
“出什麼事了?”
“奴婢,奴婢聽說”圓臉丫鬟支吾著不敢往下說,眼神微躲。
“快說,信不信本夫人現在就將你發賣出去。”許氏微眯著眼眸,臉色立刻寒了下來,怒喝道。
圓臉丫鬟聞言面露惶恐,垂著眸,吶吶說道:
“老爺散值後和同僚在天仙樓喝了點酒,回府後就在前院偏房休息。
“寧管家派了一個丫鬟送醒酒湯給老爺,哪知那丫鬟途中腹痛,恰好碰到趙姑娘從府外歸來,趙姑娘心善主動接過湯盞送過去。
“只是後來不知怎麼回事,那丫鬟如廁完回來,發現趙姑娘衣衫不整地從偏房出來。
“後來,趙姑娘就哭著跑到了壽年堂,和老夫人說沒臉待在國公府要回邕縣。
“夫人,奴婢聽到的大概就這些,老夫人還在等您呢。”
聽完丫鬟的話,許氏心猛地下沉,眸中燃燒著熊熊烈火。
難怪接風宴中,老爺看趙惜月的眼神這麼古怪。
難怪對趙惜月的婚事推三阻四,原來竟是想收為己用。
趙惜月那個賤人,勾搭不上兒子竟轉而勾搭老子,一個破落戶,為了攀高枝面子裡子都不要,當真無恥。
她恨寧坤,但更恨趙惜月。
寧紫卿重重擱下茶盞,氣急敗壞道:
“娘,趙惜月怎能如此不知廉恥。枉他們趙家之前還自稱是什麼永定侯,我呸,上趕著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