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吉祥看著他,面容英俊依舊,眼眸低垂,烏髮散亂地垂在寬闊的肩膀上。
她心裡一動。
伸出手輕輕抬起他的下巴,華玦抬起眼眸,嘴唇動了動。
與此同時,別苑的門口,華蕭正抱著手臂倚靠在牆邊,不耐煩地等陳吉祥,忍不住大聲清了清喉嚨。
陳吉祥抽回手,嘆了口氣:“不破不立,新的秩序建立起來,也需要時間。”
“有人在等你,你走吧。”他輕聲說,雙手抓著膝蓋,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陳吉祥轉身離開,走到門口,瞪了華蕭一眼直接往前走,華蕭追上她,攬住她的肩膀:“我可是受傷未愈,站久了很痛。”
“你傷的是手臂不是腿。”
華蕭眉眼一彎,嘴角上揚:“你已經很護著他了,不怕我吃醋?”
“退一萬步講,華玦也不會做對我不利的事,他說幾句反對的話,無關大局。”陳吉祥蹙眉說。
“是嗎?”華蕭瞥了她一眼。
陳吉祥瞪著他,沒說話。
翌日,華玦讓人悄悄在大理寺中調出羈押老臣,他親自詢問。
“你們在府中私藏兵器火槍,企圖謀反?”他問。
老臣面如死灰,默不作聲。
華玦扶起跪著的老人,讓他坐在椅子裡,用手按在他肩膀上:“跟本王說實話。”
“殿下,算了……不要再追究了,否則還會連累您。”他緩緩地說:“皇后他們是一定要把我們一網打盡的。”
華玦直起身,將手背在身後:“如果你有冤情,本王一定會給你做主。”
老人長嘆一口氣:“是私藏了武器天火,但是老臣被他們設計了,是老臣府中的門客極力鼓動,後來才知道,他們本就是青顏的人。
青顏在貴族家中都安插了門客眼線,只要發現我們對皇后有反對的言論,就鼓動我們謀反,最後裡應外合。”
華玦震驚地看著他。
“進了大理寺,就是進了閻王殿,青顏和太后給大理寺提供了很多藥物來審訊犯人,他們想知道什麼就知道什麼,可以利用你的軟肋來脅迫你。”
老人搖搖頭,形如槁枯,他聲音嘶啞:“青顏太可怕了,以前有佐大人約束他,現在……”
華玦讓人把他送回大理寺,他眉頭緊蹙,凝視窗外,眼眸中盡是駭然。
幾日後,朝堂上,華玦上奏本。
“大理寺濫用藥物酷刑,根本不是正常的審訊,臣請停止這種審訊方式。”
此言一出,朝野一片譁然。
陳吉祥冷冷地看著華玦,默不作聲。
青顏出列:“攝政王殿下,下臣認為這樣沒有什麼不妥,不傷身體分毫,又怎麼算得上酷刑?”
“青顏,你不必強辯,其中道理你心裡清楚。”華玦看著他嚴厲地說。
陳吉祥看青顏不敢頂撞華玦,於是問:“攝政王,那你覺得應該如何審訊才算合理?”
“要輕口供而重證據。”華玦的話擲地有聲:“但是這些證據不能包括圈套和引誘犯罪。”
朝堂上鴉雀無聲,所有人噤若寒蟬,看向陳吉祥。
佐鳴宇出列打圓場:“皇后陛下,這件事可以容後再議。”
華蕭和趙捷交換了一下眼神,趙捷出列:
“皇后陛下,臣在大理寺的審訊中,只用了少許鎮定的藥物,並沒有如攝政王所言的藥物酷刑。”
華蕭出列:“皇后陛下,大理寺的藥物皆有登記在冊,由後宮的御藥房提供,您可以檢視,並無不妥。”
華玦看到華蕭的操作,知道他做了安排:“華蕭,你是軍部的人,什麼時候對藥品之事這麼清楚了。”
華蕭一笑:“關隴貴族刺殺皇后,傷了我的手臂,傷口帶毒,毒藥的來源我當然要查。”
陳吉祥站起身,緩緩地說:“攝政王,你也說了,要重證據,現在你的證據不足,本宮不能懲治大理寺。”
她一揮手:“散朝。”
朝臣都退出朝堂,剩下他們幾個,陳吉祥一步步走到華玦面前,抬頭瞪著他:“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只是想匡扶正義。”他平靜地說:“那些藥是太后給你們的,要查很簡單,我沒有在朝堂說出來,是給大家留顏面。”
“皇長兄你這是何必呢?”華辰從皇位上走下來說:“為了一些外臣和大家作對?”
華蕭踩著悠閒地步子晃過來,攬住陳吉祥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