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吉祥低下頭,眼神躲閃,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
她想輕輕抽出手,卻被佐鳴宇執著地握緊。
這一個月中,佐鳴宇暗示過兩三次,都被她敷衍躲避過去了,她剛剛和容瑾團聚,久別重逢難分難捨,每晚都留在他的醫舍。
“我先去寫信。”她找了個藉口。
佐鳴宇只好放開她,眼眸追隨她離去的身影,低頭輕聲嘆息,不知道這次她能不能給自己機會。
如今陳吉祥的毛筆書法寫的行雲流水,雖然和華玦佐鳴宇這些人沒法比,但在普通醫師們裡是可以渾水摸魚的。
她口氣嚴厲地訓斥華玦要把心思放在戰事上,不要過於分心,不要輕敵,不要過於自負,這樣一想,腦子裡都是他的缺點。
然後她將信摺好放在信封裡,想想總覺得還缺點什麼,人家給她雕刻了一枚玉墜,自己回了隻言片語,顯得過於輕率。
於是她將自己一隻金耳環摘下來放在信封裡,封好。然後將另一隻放在首飾盒裡,等待他回來的時候湊成一對。
看到容瑾在集市上給她買的銀梳子靜靜躺在首飾盒的底層,她用指尖摸了摸,輕輕咬了咬下唇。
午後。
她將信交給侍衛:“交給佐大人。”
然後悄悄下樓,貼著牆溜回了醫舍。
醫舍的兩面牆都有窗戶,外面是綠草樹蔭,窗下有書桌、書架,床鋪靠牆,屋裡明亮,飄著藥香,容瑾收拾的簡樸優雅。
現在這裡變成了陳吉祥的安樂窩,她幾乎是無憂無慮,肆無忌憚。
桌子上堆滿了她喜歡看的各種古書,書架上放著在集市收集的小玩意,床邊是容瑾做的紅色燈籠。
她抱著一本古文配圖小說上了床,看了一會,窗外的夕陽餘暉照在她身上,暖意融融,就扯過被子小憩一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脖子上一陣癢癢的感覺弄醒,睜眼一看,容瑾眯著一對鳳眸看著她,他已經沐浴完,髮梢還些許滴著水。
“小懶蟲。”他笑著說
自從吉祥回到他身邊,他又重新成為容瑾:一個幽默愛笑、熱情灑脫的青春少年。
陳吉祥看著窗外,已經夜幕低垂。容瑾捏著她的臉頰問:“想吃什麼?”
“我中午吃多了,不餓。”她說。
“你這樣飢一頓飽一頓,對胃腸不好,我給你煮個粥吧。”他蹙起高挑的柳眉,用手指點點她的額頭。
陳吉祥攬住他的脖頸在他耳畔輕輕說了句情話,容瑾眯起媚眼,輕輕聳了聳鼻子,輕啟朱唇,輕聲說道:“你學壞了。”
“跟你學的。”她撇撇嘴。
容瑾看著她,抿了抿嘴唇,起身拉上窗簾,點亮紅色的燈籠,又將床前的帷幔放下來。
他們倆終於被隔絕在這個亂世之外,沒有皇權的壓迫,沒有左右維谷的選擇,沒有回不去的故鄉,也沒有迫於無奈的獻媚。
片刻的歡愉也是歡愉,他珍惜和吉祥在一起的每個片刻,他願意活在這裡面,將片刻活成永恆。
容瑾脫了衣服,搭在床邊的椅子上,柔順的頭髮披在赤裸的肩膀上,額角一縷遮住眼眸,若隱若現中,鳳眼妖嬈嫵媚。
他看著陳吉祥,粲然一笑,齒如編貝。手指劃過她下巴和脖子,帶起一串火花。
繼而,他拿起她的手,輕輕放在自己身上。
陳吉祥凝視著他。
她覺得容瑾如此不真實,如妖靈幻化,不入紅塵,再多的汙穢加之於他,也無法掩其光華,逆來順受,卻沒有墮落。
她真切地喜歡他。
翌日。
陳吉祥遲到了。
早朝因為她推遲了半個時辰,佐鳴宇沒有看她,鐵青著臉讓文武大臣開始上書。
她偷偷看了佐鳴宇一眼,覺得他可能真的生氣了,對自己冷淡抗拒。
她也只自責了須臾,就開始回味昨晚和容瑾的意亂情迷。
下了早朝,陳吉祥等大臣們都退出去,眼巴巴看著佐鳴宇,等他給自己華玦的信札。
佐鳴宇根本沒理她,拿著一摞檔案走出了議政廳,陳吉祥追出去,跟著他上了二樓。
他直接進了臥房,將檔案摞在桌子上,自己在椅子上坐下,開始看奏摺。
陳吉祥猶豫了一下,也進了房間,走到他一側,低聲下氣地說:“我要華玦的信。”
他依然沒理她。
陳吉祥就那麼幹巴巴站了半個時辰,佐鳴宇連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