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經縣,官軍駐地大營。
“皇甫將軍,一路奔波,辛苦了。”韓馥與袁紹領著一眾將官在大營外等著,見皇甫嵩引著十數騎來至,連忙上前接引。
皇甫嵩一行人也都下了馬來,皇甫嵩當先拱手作揖:“累諸位將軍在此久候,義真之罪也。”
“不敢,拜見皇甫將軍。”眾將官回禮道。
兩下相見畢,袁紹在跟隨皇甫嵩的眾將尉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孟德,別來無恙?”
“本初兄。”曹操笑著一拱手,然後默默地退到皇甫嵩身後,袁紹也回以一笑,然後走到韓馥身邊對皇甫嵩介紹道:“這位就是韓中丞,這次廣宗蛾賊意圖棄城竄入太行山的密信就是投到他的門下的。”
“下官韓馥,見過皇甫將軍。”韓馥拱手拜揖。
其實目前在經縣大營裡官最大的人是作為御史中丞巡檢冀州的韓馥,畢竟冀州刺史王芬在京未歸,鉅鹿太守郭典帥軍圍下曲陽,而護烏桓中郎將宗員又已於前日致仕還鄉。
可此時這裡卻是以袁紹為主導,韓馥反而退居其後,而眾人對袁紹越俎代庖的行為並沒有什麼異議,連韓馥也覺得理所應當。
只因為韓馥曾經是袁氏門生,故而自覺低袁紹一頭,其他人也不願得罪袁氏,既然韓馥沒有爭競,他們又何必多管閒事。
東漢末年的政治形態就是這樣奇詭。
只有兩個人冷笑著看著這出荒誕劇,一個是身在經縣將校之列的劉備,一個躋於皇甫嵩軍尉官之中的曹操,然後不出意外的,這兩個人相互注意到了對方。
“嘖,這個長臂大耳的人,絕非俗子。”
“嗯,這位長髯細眼之將,恐非常人。”
就在二人相互打量之時,袁紹已經引著皇甫嵩進了大帳,皇甫嵩坐於主位,袁紹坐於左首、韓馥坐於右首,其餘眾將校各自坐定,皇甫嵩首先發言:“諸君,蛾賊即將覆滅,我等還需再接再厲,畢此功於一役。”
然後他看了一眼韓馥,略欠身示意,繼續說道:“前日得報,廣宗蛾賊自知勢難久持,意圖棄城而逃,若放任其躲入深山之中,日後必為朝廷心腹之患。”
韓馥稍稍坐直,正要發話,袁紹卻已經先站起來了。
“取輿圖來。”
隨著袁紹的命令,立刻便有兩個兵卒架著一卷大畫軸走進帳來,見袁紹點了點頭,兩人把畫軸展開,於是一幅不同於以往常見的詳細的輿圖展現在眾人眼前。圖上山川河流、城池關隘、道路驛站都標註得清清楚楚,令人一目瞭然。
見眾人對輿圖議論紛紛,袁紹滿意的翹了翹嘴角,他走上前,手指著輿圖上的廣宗城說道:“皇甫將軍現將大軍駐紮在廣宗城東二十餘里外的清河縣葛寨附近,扼守界橋。我軍所在經縣在廣宗北面,阻斷了廣宗與下曲陽的聯絡,蛾賊既然打算竄入太行山,那便只有西面可走,屆時他們會攜帶大量的物資和人口,勢必行動遲緩,破綻百出。”
他停頓了一下,在輿圖上指點道:“紹以為,蛾賊必將取道曲周,先從那裡渡漳河,然後由雞澤渡寢水,奔南和渡湡水,經襄國入太行山。”
“這條路,是蛾賊唯一的選擇,也是蛾賊必然的選擇。”袁紹在輿圖上劃出一條線,最後指向了廣宗城西方的一片區域,那裡正是曲周與雞澤之間位置。
“紹以為,我軍應當在這裡設伏,此地處於漳河與寢水之間,地勢平坦,別無遮攔,利於大軍行動,蛾賊一旦渡過漳河,我軍便可伺機於南北兩面夾擊之,驅其至寢水處,形成包圍之勢,那時必可將蛾賊一舉殲滅!”袁紹的聲音鏗鏘有力,充滿了決心。
眾將校聞言,紛紛點頭,深以為然。皇甫嵩也站起身來,讚許地看了袁紹一眼,對眾將校說道:“本初之見,與我不謀而合。就依其計,只等蛾賊渡了漳河,便將其一舉殲滅。”
“聽將令!”皇甫嵩一聲喝,帳內眾將校俱都站起。
“著虎賁中郎將袁紹率本部並統領馮禮、耿苞、甄儼、審配、劉惠、趙浮、朱靈等各部兵馬前去漳洺之間擇地埋伏。韓中丞領本部人馬及各義從軍鎮守經縣。我即刻迴轉葛寨,待烽火一舉,率眾進攻廣宗!”
“眾將官!”
“蛾賊悖逆,播亂天下,陛下憂慮,百姓怯懼,今終可以平矣!義真還望諸君以社稷為念,精誠團結,攜手成此大功,日後青史留名垂於竹帛,萬載不朽也!”
………………
廣宗,道觀,議事廳
“我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