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汝聯軍的人員構成?”齊潤聽了之後大感疑惑,‘這老頭兒是找我來探討學術問題的?他也是穿越來的?要是聊這個那我可就不困了。’
“七成是失去土地的農民或逃亡的佃戶農奴,二成是破產的城市手工業者以及一些趁勢併入的土匪,剩下的基本都是些破產地主,還有少量計程車族寒門與世家豪族的投機者。”
“黃巾軍的構成就是這樣,想來潁汝聯軍也不外如是。”齊潤嘡嘡嘡的說完後,輪到梁安傻眼了,他目瞪口呆的立在那裡,半晌沒回過神來,齊潤很奇怪的看著他:“所以你要跟我談什麼?”
“啊,哈哈,不想參事如此知根底,倒是我唐突了。”梁安見齊潤說的遠比自己要門清,一時間有些恍然,但他本是聰明之人,把齊潤的話在腦子裡過了兩遍,馬上就找到了通竅,說道:“這張闓原先就是強盜,剛才跟著他的那夥人之前都是和他在召陵那片做馬賊的。”
齊潤點了點頭:“我猜得出。”
“那您看剛才,波大帥最後為何寧可視而不見也不出手干涉?”
“因為他們立了戰功?”
“嘿嘿,參事,您剛才也說了,咱們潁汝聯軍絕大多數都是農民佃戶,只會耕田鋤地,哪裡懂得打仗,就像這次秦村之戰,是,按照您的計謀,咱們把朱敞的新汲軍騙進了包圍圈,一開始打了他們個猝不及防,是佔了點甜頭,可等官軍一定下神來,咱們這邊就開始大量傷亡了,朱敞遭襲後立即讓步兵結成圓陣,他則帶著騎兵往來衝突,拼了命的往新汲城方向突圍,咱們根本攔不住,要不是關鍵時刻張闓帶了自己那夥人衝上去斬了朱敞導致官軍崩潰,咱們這時候可沒法在這新汲城裡慶功賀勝。”
梁安說到這裡,往左右瞧了一眼,繼續說道:“剛才張闓手下刀都拔出來了,除了大帥和您的親衛其他人都沒動,這您還看不出來麼?真打起來,這些人都不敢上的。”
典韋聽到這哼了一聲,他自然不會把張闓這幫人放在眼裡,但當時庭院裡這麼多人,見到有人拔刀對著自己的主帥居然都在裝聾作啞,這令他也非常不滿。
齊潤聽到這裡卻沉默了,他不是沒想過農民軍的戰鬥力不高,但是沒想到能低到這個程度,他又想起了自己部曲的第一戰,真正下手死戰的是徐晃這樣的軍旅世家出身或崔石頭、郭大星這樣的經常見血的屠戶、獵人,其他人則大多隻是圍住了瞎比劃,一旦官軍形成了陣勢,自己這邊就沒人敢上了,如果當時不是裴元紹和周倉的馬匪們承擔了輸出殺傷的角色,單靠自己那隊部曲估計連潘鳳的前軍都拿不下,而自己這樣的,別說親自出手殺人了,見到殺人都被唬得失了神。
‘還真是教員說的那樣,一開始打仗的時候主要靠流氓,因為他們不怕死,屬於勇敢分子。’想到這裡齊潤無奈的嘆了口氣,農民軍聽指揮,從號令,但戰鬥力不高,不到生死關頭不會拼命,而強盜流氓組成的部隊雖然血勇強摯,悍不畏死,但是卻目無法紀,不守軍規,無法約束。而日常的軍事訓練只能提高農民軍的軍事技術,而敢打敢拼勇於戰鬥的血性還需要在不斷的戰鬥中逐漸養成,短時間內無法改變。
“所以梁伯的意思是讓我也學波方主的樣子對這事就當看不見?”
梁安沒有直接回答齊潤,他點了點頭說道:“那些婦人,平日裡吃的是珍饈,日常中穿的是綾羅,她們跟著那些官吏也算享盡了富貴。”
齊潤看著梁安,讀出他那雙眼睛裡流露出的神情很明顯是仇恨,齊潤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眼中的這群婦人與自己眼中的這群婦人形象會完全不同,但他知道一個人的經歷會影響一個人的立場,而一個人的立場會決定他看事情的角度。
“但是對毫無反抗能力的婦女……”齊潤正打算為自己的立場辯解,庭院角落裡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是張闓那群人所在的角落,婦人們的尖叫聲更激烈了,裡面還夾雜著漢子們驚恐的喝罵聲,之前還圍在張闓團伙周圍興致勃勃的看直播的其他人此時像被丟入了一顆石子的池水,如漣漪般紛紛後退開來。
“怎麼回事?!”齊潤帶著王白、典韋他們擠開了人群走了過去,只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手握著一把小剪刀站在院牆邊上,身上滿是鮮血,在她對面,四五個神情慌亂的大漢圍著一個血人手足無措。
那個血人正是剛才對波才、齊潤拔刀相向的李卓,此時他正用手捂著脖子,殷紅的血液不斷地從他的指縫間汩汩冒出,他嘴裡呵呵的喊著什麼,卻說不出一句話,雙腳不斷地蹬動著,卻怎麼也站不起來,旁邊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