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兄弟,敢問高姓大名。”齊潤跟著信使走了一小段路,忽然想起還不知道人家的名姓,趕緊拍馬快走了幾步與他並行後在馬上欠身拱手問道。
“不敢,回參事,小的叫卞喜。”
‘嚯,卞喜。’齊潤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心中暗暗一驚,又是一個演義書裡杜撰的人物,之前遇到程遠志、鄧茂就叫齊潤百思不解,難道歷史上真的都有其人?
“啊,卞兄弟,此去新汲得幾天啊?”王白跟在齊潤身後,聽到了卞喜報出姓名,連忙問道。
“哈哈,若是旁人走,這三百多里地,那至少得走大半個月,而且如從東郡濮陽陳留一線直奔新汲,那這一路上要經過好幾處要害之地,關防甚嚴,路上耽擱的更久不說,就是這安全也沒法保證。不過啊,我於這條路可是慣熟的,咱們出了廣宗,就向南直奔清淵,走館陶、元城一線,避開濮陽等大郡,由秦亭渡黃河入東郡,擦著鄄城的邊過去,再從句陽過濮水,走冤句過濟水,然後直奔己吾,最後轉而向西走扶溝,再到新汲,這條路啊,雖然繞了點遠,但盤查最少,關防不緊,大可無險透過,不過算來需要二十來天。”卞喜說完,又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這趟本想在廣宗捱過年節再回新汲,想不到剛到沒幾天就要折返,這歲旦在路上過,可不是啥好差事。”
齊潤聽到卞喜背完地理圖就開始發牢騷,像極了聽到除夕不算春節假的打工人,正想安慰一下,這邊這郭大星突然湊上前發話了。
“參事,我說句不該說的話您可別怨我多嘴。”
“怎麼?”齊潤應道。
“您是不是幹了啥事惹怒了賢師?”郭大星說道。
見郭大星發問了,王白也接茬說道:“這馬上就是歲旦了卻讓您遠赴新汲。”
“這可不像是正常的調動。”
‘是啊。’齊潤也覺得奇怪,他開始回想前天在後廂房議事時的經過,也沒覺得有什麼事唐突了張角,難道是因為張角說起他快要死了時自己沒有表現出悲傷難過的原因?
“可能是師尊對波才方主他們那邊比較在意,所以叫我過去協助吧。”齊潤想了會,記起他在分析局勢時好像說過先不要在意潁、許這幾個大城,主力佔據其周邊縣城後馬上奪下入洛的大谷、轘轅這兩處關隘,向雒陽施壓,張角當時對這個提議很贊同,八成就是因為這句話才讓他直奔新汲吧。
崔石頭騎著馬走在隊伍的最後,聽了齊潤的話後他搖了搖頭:“我要是有個孫女,馬上要被不知哪來的野漢子拐走了,我也得讓那傢伙有多遠滾多遠。”他直眉瞪眼的憨憨言論,引得王白、郭大星一起回頭瞪他。
‘是這個原因麼?’齊潤有點疑惑了。
五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邊聊邊趕路,漸漸天色暗下來,本來打算就在野外露天宿營的,可眼前漸漸迎上來一片烏雲,不一會就覺寒風凜冽,分明是要下雪,卞喜提議說再往前走走有一座廢棄的山神廟可以歇腳,於是眾人還是攢著精神繼續前進,才走了一里多路,雪花就開始飄下,雪粒子在大風的吹送下像刀子一樣劃在臉上,齊潤一行人都用布蒙了臉,低著頭只顧往前趕,不知不覺又走出數里遠,天已漆黑了。
“籲——到了。”
卞喜在前方高聲呵馬,同時勒緊了韁繩,齊潤等人也都停下馬匹,抬眼向前看去,果然看見路旁的樹木遮掩下隱隱然露出一個屋簷角來,眾人一起下馬步行走過去,確實是座廟,雖然破敗不堪,但此時能有這麼一片屋頂一堵牆來避避風雪是求之不得的。
卞喜上前推開廟門,瞬時一股腐敗糟朽的氣味頂將出來,再看廟內,只見裡面枯草雜枝遍地,祭桌倒在地上,角落旮旯裡結著厚厚的蛛網,神像殘破的坐在主龕裡,除此之外廟內倒還寬敞,五人索性將馬也牽進去拴到牆邊的柱子上,郭大星、崔石頭把斗篷鋪在地上,王白把廟內的枯枝幹草攏了攏生起了火,眾人圍著火堆坐下,略略的吃了點東西,卻都沒有睡意,一個個坐在那裡開始發呆。
齊潤聽著廟外呼號的風雪聲,望著無聊呆坐的眾人,心中暗想‘此情此景,不講點鬼故事豈非辱沒了我這蒲公鄉人的身份!’
“唉,哥幾個,沒事幹,咱聊會天,我給你們講個故事聽聽咋樣?”齊潤壞笑著說道。
“好啊,我最喜歡聽故事。”崔石頭首先響應,郭大星和王白也點了點頭。卞喜坐的最遠,此時也忍不住靠近了些,四人一起看著齊潤,等著他開口。
“桀桀桀~在我老家有個莽漢,某天出遠門,天色漸暗的時候下起了雨,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