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予荷有一瞬間呆滯了,眼睛微亮,而後順從地低下頭,噙住她柔軟的唇瓣,溫柔地啄吻。
輕柔而小心翼翼。
李雲昭蹙眉眯眼,看他低垂的長睫毛,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小心,像捧著易碎的琉璃盞。
她允許他的時候,他卻害怕了嗎?
就在她還思慮的時候,唇上感受到了溼意,陌生而溫熱的舌掃過,細膩地舔舐,然後分開了她閉合的唇瓣。
湯予荷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誘惑道,“張嘴。”
從小到大,有疑惑不解的文章時,他們總是會較著勁的探究,一定比誰學得更好,更厲害。
李雲昭從來就不服湯予荷,不,或許確切來說,她要征服他。
她仰起頭,伸手圈住他的脖頸,一邊暗暗換氣,一邊伺機反客為主。
可湯予荷完全沉浸其中,絲毫不給她反攻的機會,追逐著她深深地糾纏,她越要退避,他的攻勢就越發猛烈。
聲息交纏,水聲澤澤。
李雲昭幾乎窒息,眼眶裡憋出了一層淚花,伸手去推他,卻推不動。
她偏過頭,有些氣喘不勻,“行了。”
湯予荷親不到她的唇,順勢親了親她的臉頰,低聲道,“這個賞賜我很喜歡。”
她的臉頰有些泛紅,垂眸沒看他,“回去休息吧。”
湯予荷不肯離開,握住她的手,“天亮我就要走了,沒多長時間了,再陪陪我。”
看他半撐著有些艱難,李雲昭往裡邊挪了挪,讓出一個位置給他躺下。湯予荷深深地看著她,眼中晦暗不明,“這麼相信我嗎?”
李雲昭翻了個白眼,他便立即在床邊躺下,與她隔著被子,有一尺的距離。
沉默片刻,湯予荷開口問道:“我們現在算什麼?”
李雲昭轉頭看向他,皺了皺眉,沒能給出答案。
是啊,他們這算什麼呢?
湯予荷扣住她的手,“我回去之後,會讓母親來提親,當然,如果你不想讓人知道,我就派人把庚帖送來。先定下,不至於將來空口無憑,事出無因。你若反悔,我也得有理才能爭論。”
李雲昭笑了笑。湯予荷這是要跟她講理?都威脅上她了,難道還會在意這些嗎?
見她沒有回應,湯予荷握緊了她的手,“你不願意嗎?”
李雲昭沉吟片刻,輕聲道:“你知道,我的身份經不起推敲,若是有心人要查驗我的身世來歷,我沒辦法解釋。你就送庚帖來吧,我會把我的庚帖送去京都,不過,要怎麼對外人說,你自己掂量分寸。”
湯予荷望著她,勾唇一笑,“就這麼說好了,不要騙我,要不然……”
李雲昭的表情逐漸變得淡然,微微眯起眼睛,“要不然怎麼樣?”
“我會傷心的。”
李雲昭眉心一跳,定定地審視他的神情,想從他深邃的眼眸中抽絲剝繭,探尋出什麼。
沒等她察覺出異樣,湯予荷慢慢靠近了,過分親近的將額頭貼在她的肩膀,閉上了眼,“昭昭……我困了……”
她沒出聲,沒有動作,靜靜地躺著。
房裡的燈盞明亮著,卻照不亮她眼前的路。李雲昭不知道自己選的對或不對,只是順水推舟,跟他訂下盟約。
她遊山玩水,浪跡江湖的計劃,就這麼被他顛覆了。
前路茫茫。
翌日,天光大亮。李雲昭醒來的時候,湯予荷已經離開了。
她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早已沒有餘溫,正收回手,卻見手腕上繫著一條紅繩,紅豔顯目,令人心震。
李雲昭抬著手,呆呆地看著。
她忽然騰地一下爬起來,著急喚道:“知春!”
知春聽見她的聲音,快步走進臥房,“姑娘,怎麼了?”
“湯頌的隊伍走了沒有?”
知春一愣,回道:“天剛擦亮就走了,此時只怕已經走出二十里外了。”
這一日,天色晴朗,山間霧氣被陽光曬化漸漸散去,青山雖然枯零落,但朝陽暖照,卻別有一番宏遠開闊的氣韻。
秋風瑟瑟,馬蹄聲聲,裹著枯黃的落葉與塵土飛揚。
湯頌騎著高頭大馬,一身戰甲,氣宇軒昂。眼睛時不時瞥向一旁,兄長腰間別著的奇怪的東西。
不過兩個時辰的路程,他已不知看了多少次。
那是一個被用布袋仔細裹起來的玩意兒,鼓鼓囊囊,奇形怪狀,還有兩個團凸起,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