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溫熱的手掌不斷攀援而上,將僅剩的肚兜柔滑的布料往上推去,腰肢逐漸顯露,直到遇到阻攔去路的雪峰。
湯予荷的手一頓,鑽入布料之下,虛虛握住了輕撫撩撥。
柔軟細膩,像棉團一般。
昏暗中,那雙桃花眼如有夜色暗湧,他垂眸瞧著仰躺在身下的人,卻只能隱約看見她的輪廓。
看不清,什麼都看不清。
看不清她的臉,看不清她的神情,看不清她的反應。
湯予荷想在周圍擺滿夜明珠,照亮她,好看穿她的外表和內心,看她掩飾不住露出的表情。
“昭昭。”他輕喚一聲,指尖用了些許力道。李雲昭喉間難以抑制地溢位一聲“嗯”,不知是回應他的動作,還是回應他的聲音。
湯予荷俯下身,張嘴隔著布料啃吮她,紅色的肚兜被慢慢洇溼,黏在燥熱的肌膚上。
他的吻落在她的心口處,薄唇感受到她胸腔裡傳來的震動,輕輕啄吻,如是道:“你的心跳很快。”
李雲昭有些受不了這溫水煮青蛙的架勢,伸手抓住他的頭髮,將他的腦袋從自己胸前拉起來,皺眉低聲道,“別磨蹭。”
湯予荷卻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一路向下,撫上他精壯的胸膛。
他聲音緊促,像沉溺於一汪春水,飽含情慾道,“我是蠢物,不知道怎麼做,你告訴我,教教我。”
李雲昭想罵他,話已經先被他搶去,抓住他中衣的領子,稍微扯開,用命令的語氣道,“脫。”
湯予荷在黑暗中笑開,順從地脫下上衣。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外邊傳來一陣喧鬧響動,有侍女的驚呼聲。
李雲昭轉過頭,眉頭微蹙,“發生什麼了?”
湯予荷已是箭在弦上,哪管了屋外是大羅金仙降世,還是妖魔鬼怪禍亂。他低下頭親吻她的唇,低聲道,“別管了。”
他的喘息聲越來越重,擺正她的頭,只顧著急地吻她,“先給我驗驗身。”
京都流傳的關於他“難言之隱”的風言風語,他今天就要驗明正身,重獲清白。
可惜外邊的響動依然持續,李雲昭偏耳傾聽,一半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去。
混亂中,她隱約聽到了“知春”兩個字。
一隻大手從她小腹向下而去,李雲昭一把按住,“等等。”
“等什麼……等不了了。”
李雲昭卻清醒了三分,將他從自己身上推開,果決無情道,“我要去看看。”
湯予荷懵了,“現在?”
李雲昭爬下床榻,靠著床邊一點微亮的光,抓起床邊的衣裳囫圇往身上套,快速穿上鞋襪,披了外袍就要往外走去。
湯予荷怔怔地看著她毫不留情的背影,風雅的好脾氣瞬間被擊碎了,一時氣急敗壞。
“李雲昭!”
李雲昭並不搭理他,徑直開啟門出去了。湯予荷一個人留在偌大的床榻上,帶著上不去下不來,無法紓解的慾望,悲憤欲絕。
主家成婚,下邊的侍女小廝也都沾了光,不光有賞錢,亦有酒席可吃。
這樁婚事雖然辦的潦草,但知春還是打心底裡高興,一高興就喝多了,結果在廊橋上吹風散酒意的時候,不慎跌入池水中。
等李雲昭趕去,她已經被人撈了起來,渾身溼漉漉的滴著水,臉色又紅又白,在冷風中瑟瑟發抖。
李雲昭連忙讓人把她抬進屋子裡,給她換上乾淨的衣服,又叫人去煮了驅寒的薑湯。
知春醉得厲害,縮在被子裡,看著李雲昭嘟囔道:“殿下,新婚快樂。”
“好,知道了,明天賞你一個金元寶。”李雲昭將灌了熱水的湯婆子塞進她的被窩,又伸手探了探她冰涼的臉頰,將被子拉到她脖子上,溫和道,“躺好。”
知春呵呵地笑著,醉眼迷離,眉頭卻不自覺擰了起來,眼眶中慢慢蓄滿眼淚,嘴巴一癟,淚水就毫無預兆地流下。
接著“嗚”的一聲,傷心地哭了出來。
李雲昭蹙起眉頭,攥著手帕去擦她的淚水,疑惑不解:“怎麼了這是,哭什麼?”
“我沒用……我好沒用……”
知春的聲音沙啞哽咽,愧疚道,“我沒有保護好你……如果那天我在你身邊就好……我一定會替你試酒的……”
李雲昭一愣,知道她說的是瓊林宴上的事情,烏黑的眼珠看著她,嘆笑道,“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