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予荷腳步一頓,鬆開她的腿,冷聲道,“下來,我不想揹你。”
“那不行。”
李雲昭摟緊他的脖頸,雙腳纏在他緊實勁瘦的腰上,牢牢地抱住他,蠻橫不講理的耍賴,“我不管,你把我揹回去。”
湯予荷似羞憤交加,罕見地發脾氣道:“那就閉嘴!”
空氣一時寂靜無聲,李雲昭竟聽話地沒再開口,湯予荷這才氣憤得托住她的雙腿,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燈籠的光影忽明忽暗,在快要熄滅的時候,終於回到了松風閣。
“咯吱”的一聲,湯予荷用腳踢開房門,闊步走入房間,鬆開手,不悅道,“下來。”
進了房間,確定湯予荷不會揹著她跳河跳水,李雲昭積攢的狠話蠢蠢欲動。
“湯予荷。”
她沒有從他背上下去,而是繼續像陰魂不散一樣,在他耳邊低語吟喃,“說實話,我挺喜歡你的,但是——”
這個“但是”拖得長又長,讓人莫名心生不詳的預感。
“但是什麼?”湯予荷漠然問道,聲音如同秋夜的冷風一樣蕭瑟荒蕪。
“我覺得你值得更好的人。”
這不是一句很傷人的話,但從李雲昭嘴裡說出來,卻像摻了砒霜的蜜糖,毒到了極點。
湯予荷覺得心臟就像被人剜去一塊肉,留下血淋淋的窟窿,不停地流著鮮血,痛得要死。
有風從開啟的窗戶吹進來,吹起床帳紗簾,垂掛的鴛鴦繡帶的尾珠相互撞在一起,輕輕敲響。
聲音沉沉而悠然。
湯予荷怔怔地站在原地不動,沉默良久,只是對她低聲道,“下來。”
聲音平靜,無喜無悲,卻飽含失望。
李雲昭聽得神色微愣,想起他從前被自己退婚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口吻說話。
極其平淡。
她心下一咯噔,鬆了手從他背上滑下。
湯予荷緩緩轉過身,低頭看著她,昏暗的燭光照得他臉色陰沉似水,他一字一句道,“李雲昭,你夠狠的。”
他說完便抬腳往外走去,李雲昭眼疾手快,連忙抓住他的衣袖,“你去哪?”
“我走。”湯予荷咬牙切齒,“我不礙著你的眼,可以嗎?”
他用力一扯,想把自己的衣袖從她手裡扯回來,卻沒扯動,反而一把李雲昭拽到了跟前。
“別走。”李雲昭攥緊他的衣袖,死活不撒手。
若讓他就這麼走了,這個心結一旦埋下,她縱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了。
“不走?”湯予荷咬牙切齒,笑意森森,“不讓我碰,還跟我睡一張床上幹什麼?耍我玩?”
“看我為你意亂情迷,不能要,不能求,咬牙死忍,你就開心了是嗎?”他自嘲地勾唇一笑,眼眶泛紅,下頜骨咬得緊繃。
“是你先招惹我,是你自己說要選我做駙馬的,結果呢?我求你大發慈悲,把我當人看,行嗎?!”
他眼中隱隱泛起一層淚光,在一雙桃花眼中蕩起漣漪,瞬間就驚動了李雲昭的內心。
她就這麼怔怔地望著他,眉頭微蹙,手指攥得緊緊的。
湯予荷握住她的手,一根一根手指的掰開,“放手。”
“不放。”李雲昭回過神來,斬釘截鐵道,另一隻手快速抓住他另一邊的衣袖,“湯予荷,我開玩笑的,別生氣了。”
她像個狗皮膏藥,死死地黏在他的衣服上,湯予荷拉不開她,臉色瞬間冷了,陰氣森森地威脅道,“放手,再不放,別怪我客氣。”
李雲昭:“不放。”
湯予荷一把攬住她的腰,大步向床畔走去,將她半拖半拽的扔到床上。
由於她的拉扯,他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向前傾斜,最終俯身倒在她身上,他用雙手撐著床榻,以保持平衡。
“放不放?”他氣勢洶洶,如同狼眼一樣死死盯著她,眼中濃重黑暗的欲色翻湧著,煮沸滾開,升起蒸騰的霧氣。
李雲昭睜著一雙烏黑髮亮的大眼,直直地與他對視,忽然抓住他的衣襟,仰頭朝他的緊抿著的薄唇吻去。
她的唇瓣輕輕的貼在他的唇上,一點一點的摩挲著。
湯予荷氣息不穩,抱住她的臉,低頭用力地吻下去,動作可謂絲毫不憐香惜玉,粗魯地啃吮著,想要把她咬死一樣。
唇上傳來一陣痛感,李雲昭皺起眉頭,瞬間感覺有一股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
她偏頭推了推他的肩膀,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