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反正他還受傷著,即使她生氣了,也不會對他怎麼樣的。
只是摸一摸,不會怎麼樣……
冷靜——
要冷靜——
李雲昭有點冷,她迷迷糊糊地在被窩裡尋找,卻找不到她的暖爐在哪裡。
不見了?
誰把她的暖爐偷走了?
似乎因為尋覓不到熱源,李雲昭眉心微蹙,蜷著被子,嘟囔著什麼,不悅地哼了一聲。
她忽然發的出聲響,驚到了床榻裡邊的人影,他的動作不由地僵了一下,閉著眼的眉目顯露出隱忍之色,臉頰微微紅了。
待房間安靜下來,被子下又發出細微的聲音,慢慢鼓動起來,窸窸窣窣。
一次重過一次的呼吸,從胸膛中,喉嚨間發出的喘息聲。
像裹起潮水翻湧的巨浪,帶著濃重的溼意,抹不開的慾望,一浪接著一浪滾來。
他的動作從緩到重,從慢到快,聲音也從壓抑到不可控地鬆懈,情難自抑地呼喚:“昭昭……”
次日,湯予荷後背結痂的傷口裂開了,沾得白色的衣裳血跡斑斑,瞧起來十分駭人。
大夫提著藥箱離開後,李雲昭抱臂站在床邊,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管他在說什麼,都堅決要搬回閣樓去住,直到他的傷勢痊癒為止。
不過幾天的時間,皇帝讓方魚年上任太子少傅的旨意,由中書省傳達下來,而後吏部也很快趕製好了任命書。
方魚年原本在御史臺任御史中丞的時候,因為他愛管閒事,喜歡助人為樂,所以人緣很是不錯。得知他從奉姑升遷回來,昔日的同僚都紛紛設宴邀請,一個接著一個的上門去敘舊。
李雲昭等了好幾天,才等到和他見面的機會。
見她要出門,湯予荷趴在床上問:“要去哪?”
“看看方魚年。”李雲昭理了理衣襟,“庫房裡那一株裝在紫盒裡的人參,我先拿去了,回頭再給你補回來。”
李雲昭是在商量嗎?不是,她只是淡淡的決定,淡淡的吩咐。
“什麼?”湯予荷眼前一黑,倒抽一口涼氣,瞪了瞪眼,忍不住提醒道:“那株人參,價值五千兩。”
這可不是珍品,是藏品,藏品啊!
李雲昭不以為地哦了一聲,斜睨他一眼,嫌棄道:“幹嘛這麼小氣。”
果真是慷他人之慨,解旁人之囊。
掏別人的兜就是掏得痛快。
湯予荷痛心疾首,早知道會便宜方魚年,他就拿來燉雞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