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心無旁騖,又虔誠無比。
李雲昭腦海中出現一個句話。
“山黛遠,月波長,暮雲秋影蘸瀟湘。醉魂應逐凌波夢,分付西風此夜涼。”
世上有無數首稱讚荷花的詩詞,但沒有一首是稱讚湯予荷的品節,也沒有一首不是稱讚他的顏色。
“行了。”李雲昭將腳收回來,鑽入被窩中,只留給他一個沉默無言的背影。
湯予荷端著銅盆出去,過了一會兒,再次折返回來,脫了外袍便擠上矮榻,在被子下摸索著,長臂圈住了李雲昭。
李雲昭動了動,剛想推開他,又想,她很冷,便就此算了。
湯予荷安分了片刻,輕輕淺吻她的髮梢,輕聲道:“昭昭,原諒我吧。”
他做錯了事情,她沒有罵他,沒有打他,只是不理睬他。
這讓他忽然驚慌起來。
“昭昭……和我說句話,”這樣沉默無聲的李雲昭,讓湯予荷有些喘不上氣,“求你。”
李雲昭翻了個身面對他,伸手捏住他的臉狠狠地蹂躪了一把,直將他的臉揉得變形,眼中有些怒意。
她生氣,生氣,生氣!
他既然已經有了對付常隴的打算,明明可以說清楚事情,不願意讓她摻和可以直說,卻要點頭答應她之後,留下隻言片語,悄悄離開。
他是故意讓她等待,給她製造驚慌,讓她擔憂。就是想驗證,想知道,她到底有多在意他。
不過湯予荷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還把李雲昭惹急了。
李雲昭惡聲惡氣地道:“湯予荷,我告訴你,如果你死了,我不會留在湯家,也不會留我的名字在你湯氏的族譜上,更不會給你守寡。如果你殘了,我不會要一個殘疾的男人,別指望我會守著你,天高水長,我自有去處。”
湯予荷的臉被她揉得有些泛紅,蹙著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
湯予荷心中不由刺痛,像被抽絲剝繭一樣,若隱若現的疼起來。
桃花眼中凝滯了水色,深沉幽遠,帶著咬牙恨齒的意味。
他心道:“做夢,做夢!什麼天高水長,見鬼去吧,想讓我放手,除非死。”
他心裡這樣怨恨地想,嘴上說的卻是軟綿綿的話:“我不會了,你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