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也見過的,在崇山驛站。”
林效記憶力很好,略一思索,想起來驛站遇見的那個綠衫的女子,她手下的人喚她為雲姑娘,便問道:“姓雲?”
湯予荷點頭,“不知林大人,可否告知,方魚年是犯了什麼事?”
林效聽了一耳朵,依舊軟硬不吃,笑了笑,婉拒道:“湯大人,實在抱歉,案子機密,恕我不能透露。你若實在想知道,便去與陛下請個旨意,同我一起審查此案。”
湯予荷真切道:“如此可行?”
林效朝湯予荷拱手行禮,笑道:“你還別說,昨夜跟丟了一個小賊後,我正無從下手呢。我知道湯大人雖在兵部,卻十分擅長斷案,若肯來助力,此案定能早早了結,也免得湯大人的未來大舅哥在牢裡吃苦。”
林效說完,轉身告辭,走出去幾步,想起什麼重要的事情,又輾轉回來。
“我想了想,覺得你還真應該參與進來,畢竟……”他話聲一頓,語焉不詳道,“當年瓊林宴一案,可是你一手破獲。”
他正欲離開,湯予荷眼神一亮,又叫住他,朗聲道:“林大人,既然盛情邀請,我卻之不恭了。不過還勞煩林大人陪我一起,去向陛下討個旨意。”
他找林效說這一番話,並不是為了試探他方魚年案子的進展,說什麼未婚妻,都是在做鋪墊,為了加入這個案子,找個合理的理由。
湯予荷顯然不是在開玩笑,轉身就順著宮道,往御書房的方向而去。
林效始料未及,他只是隨口一說,湯予荷竟然真的要摻和進來。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著湯予荷頎長挺直的背影,忽然擰起了眉頭。
難道他以為,他在這件事情上很清白嗎?他不知道,陛下也將他視作嫌疑人嗎?
湯予荷和林效到御書房外時,正好碰到路崖從裡邊出來,三人默默打量著彼此,誰也沒有說話。
路崖朝二人拱手,便大步昂揚地從廊下離開。
二人站在門外,等值守的小太監進去稟報出來,才一同走了進去。
李皎坐在桌案前,容貌俊逸,一襲玄黃色的華服,質地精良、每一處都剪裁得體,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了他修長挺拔的身形,更顯得氣質非凡、尊貴端正。
面前的金絲楠木的桌案上,整整齊齊地擺著幾摞摺子,他正翻看一本,目光快速掠過摺子上的內容。
不知看到了什麼,似乎是被氣笑,拿著硃筆在上邊畫了一個大大的紅叉叉。
隨手扔到地上,對身旁的太監吩咐道:“盧睿林這麼喜歡寫,就讓他拿回去,抄一千遍再給朕呈上來。告訴他,抄不完就不用來上朝了!”
侍候的太監快速撿了摺子,喏喏應是,拿著摺子彎腰低頭,從御書房內退出去。
他正要翻下一本摺子,抬頭看見湯予荷與林效走進來,便撂下了摺子,語氣頗為親切,“怎麼一塊來了?真是難得看見你們倆走到一起。”
倆人行禮,齊聲道:“參見陛下。”
李皎擺擺手,“免禮。”
林效依言起身,而湯予荷卻叩首不起,直言快語道:“陛下,臣來請命。”
李皎看著他,又瞥了林效一眼,疑惑道:“你這……請什麼命?”
“臣想與林大人一起查清方魚年一案。”湯予荷語氣鄭重。
在李皎審視冷漠的目光下,湯予荷老老實實地,從自己的未婚妻說起。
概括來說,就是“我未婚妻命不好,早年喪母,在家族裡的日子不好過,被叔伯逼得遠走他鄉,後來路上又遇匪徒,才得義兄方魚年相救,二人情意深切,歃血為盟,結拜為異姓兄妹。今兄遇事,妹擔憂至極,託我這個妹夫幫幫忙,我沒啥本事,只能來求陛下。”
說是請命,實則更像陳情。
李皎聽完看了他好一會,一雙柔和的眼睛變得森冷銳利無比,像一把淬冰的利刃。
“你可知道方魚年是因何事入獄?”
湯予荷微微抬頭,像被問住了,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回陛下,臣不知。”
李皎笑了,“不知道你就敢來請命?”
湯予荷放下理智冷峻的面容,轉頭打起感情牌,可憐道:“陛下,臣這麼多年,就遇上這麼個心儀的姑娘,若連這麼一個忙都幫不上她,我哪有臉去娶她。”
此話頗有些無理取鬧,恃寵而驕的嫌疑。
等同於:陛下你不讓我查這個案子,就是要壞我姻緣,我這要是打光棍一輩子,這事就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