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裡面。”
祁奚投降似的挪開位置指了指病房,他實在是扛不住。
葉清明站在門前,雙手微微顫抖,突然有些不敢推開這扇門,側頭看向祁奚,“阿宴他……睡著嗎?”
“昏迷著呢,還沒醒。”
“嗯。”
葉清明低垂著腦袋推開門,榮宴躺在潔白的床單上,胳膊和腹部都用醫用繃帶纏著。
葉清明走上前俯下身,眼裡是止不住的心疼,手輕輕從榮宴蒼白的臉上劃過,他一直保護的人居然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一次次受傷,他肯定害怕極了。
“阿宴,是哥哥沒有保護好你。”
祁奚在門口站著看葉清明這副樣子也不忍心再說什麼,走上前將葉清明扶著坐到一旁,勸解道:“葉清明,你也別太難過。醫生說阿宴主要是失血嚴重才會昏迷的,血止住過幾天就會醒的。”
“阿宴為什麼會受傷,我明明將阿宴護在身下,怎麼還會這麼嚴重。你們說的諒解書又是怎麼回事。”
葉清明坐在椅子上看著祁奚表情嚴肅,“祁奚,你不要再騙我。”
祁奚嘆了一口氣,說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聽段蔓說他到醫院時你父母在急救室門口,阿宴癱倒在地,胳膊流出的血聚整合一小攤在地,意識已經不清。”
“說來也可笑,如果不是段蔓的話,阿宴說不定要在醫院裡流si,也無人在意。”
祁奚說著用餘光看了眼葉清明,見他沒什麼反應繼續裝傻說:“後來他在醒過來想去看你,叔叔阿姨似乎對阿宴有怨氣,就說阿宴是災星害了你,讓他遠離你。”
“你不知道當時外面下著雪,阿宴穿了個病號服就離開。多虧段蔓那孫子還有點良心給我打電話,我猜到他會回春庭院,就去接了他。”
“再後來也沒什麼,他想見你,叔叔阿姨不讓。他做飯求原諒,大半夜去買菜被人盯上,就變成你看到的樣子。”
“那兩個sb捅傷他還把他大衣搶了,就是可憐我們阿宴一個人孤苦伶仃的躺在血地裡。”
祁奚用簡短的話將事情講個大概,一直在觀察葉清明的反應。
他是有私心的,他雖然沒多提葉鴻振和段洛雨,但話裡話外都是說如果不是他們兩個不讓阿宴見你就不會有那麼多事,他想讓葉清明好好將榮宴和父母的關係解決好,免得榮宴受欺負。
但總歸這是葉清明的事情他不好再多說。
“至於諒解書,左丘奕說那個捅傷榮宴的男人自首了,他是因為快過年家裡的母親生病才會做錯事,現在也很後悔。”
“我覺得他來找阿宴是想讓他籤諒解書的,畢竟阿宴現在沒生命危險,那人也是有原因的,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葉清明聽著他昏迷期間榮宴的遭遇,雙手緊緊握拳,青筋暴起,但還是儘量平靜地說:“你不必試探我,我尊重阿宴。無論他什麼選擇我都同意。”
聽葉清明這麼說祁奚的火一下就上來,顧忌榮宴還躺著,葉清明也是個病號忍下脾氣說道:“葉清明,你尊重阿宴是對的,我無話可說。”
“我是在試探你,但如果你親眼看到榮宴躺在冰涼的血地裡生死未卜時,我相信你說不出尊重他的話。”
“一個成年男性的身體裡能有多少血?”
“4000~6000毫升,一個有凝血障礙的人被捅傷扒掉外衣躺在地上,滿地鮮血呀。如果沒有人救他你指望他自己清醒從地上爬起走到醫院簡直是痴人說夢。”
“你要是親眼看到一切,你還會說尊重他的意見嗎?他們是可憐,我可以帶他母親治病,給他們家錢,讓他們好好度過這個年。前提是他們不能傷害我的兄弟,葉清明你懂嗎!”
祁奚氣憤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帶上哽咽。他只要一想到當時榮宴的樣子心裡就止不住的打鼓。在他心裡葉清明有父母,但榮宴只有他,無論任何事情,他一定要為榮宴討個說法。
“那你想讓我如何?”葉清明低下頭輕笑淡淡開口,抬起頭時眼眶充血,“我可以去找人將捅傷阿宴的人弄死,也可以讓他一輩子呆在監獄痛不欲生。”
“祁奚,那些不是阿宴想要的。你是他兄弟可以給為他兩肋插刀。但我不一樣,他是我的愛人,我要做的不止是簡單的安全感,更是尊重。”
“傷害阿宴的人我自然不會放過,但從來不是貿然將他打一頓或弄si,愛人之間不應該這樣,我和阿宴之間更不應該如此。”
“他雖表面倔強,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