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年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緩慢開口。
“先生……”
“嗯。”
“你的全名是什麼?”
哈蒙德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眉眼更松,光影斑駁下的臉帥得人一陣恍惚。
“總算想起來問我這個問題啦?”
“你快說!那群警察看見你這麼緊張,你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桑迪非常篤定,他拉著男人的襯衫衣角,指尖用力地泛白,那雙眼睛久違的泛起兇意,看著倒像個張牙舞爪卻長著奶牙的小狗,男人用空著的手撥弄幾下他不安分翹起來的毛,眼都不眨地開始撒謊。
“我啊,只是一個大家族的邊緣小角色,父母靠不住,但給我留了點遺產。人就以寫作為生,平時就靠著家族名頭唬唬人。”
“那名字呢?”桑迪不依不饒,襯衫被他抓的皺皺的,他湊上去盯著那雙淡藍色的漂亮眼睛,又嚴肅又認真。
“哈蒙德·艾林伯格。”
“!”居然是艾林伯格,桑迪嚇了一跳,怪不得那些人對他客客氣氣的。下一刻心裡的石頭也落地了,他長舒一口氣。還好他只是個邊緣人物,還好他跟那些貴族不一樣,沒有染上那些令人作嘔的惡習。
哈蒙德挑了挑眉,也沒管他不安分的爪子,“你好像,挺開心的?”
“嗯。”
少年憋著的氣散了,鬆懈後攤在椅子上,靠著哈蒙德嘴角也翹起來。而對方不動聲色換了個角度,讓他靠的更舒服些。
……
“爸爸去哪兒了?”
亂糟糟的房間裡,瘦小的孩子拉拉姑姑的裙子,憋著眼淚要掉不掉。
“別擔心,親愛的,他再過一會兒就回來了,我們再等等。”
女人面色憔悴,妝容還是幾天前的,賈斯已經消失整整兩天了。那天懷特睡完她後,賈斯屁顛顛地跟著回去領獎賞了,結果一去就沒了聲音。她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還是努力露出個不太難看的笑容安撫小侄子。
可惜,這話說過太多次了,小侄子不吃不喝一定要見父親,被敷衍後無措地仰頭大哭,淚水連成了線,一串串往下墜,女人崩潰跪下,把小傢伙捂在懷裡,心慌得難以抑制。
這王八蛋,自從有了兒子就沒有這麼長時間不回家,他肯定是有了錢出去喝酒喝昏了頭,指不定凍死在外面了!
女人憤恨地在心裡咒罵,下意識避開了另一個想法,她拍著小孩的背,癱坐在地上,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懷裡聲音漸弱,總算是睡著了。
……
“先生,賈斯還能活下去嗎?”
“目前除了那些警察,沒人想讓他活。”甚至他們的意圖也不算強烈,只是為了應付克拉克罷了。
“他幫主人放了兩把火,第一把燒了你的房子,第二把燒了克拉克的酒館,他就不擔心被報復嗎?還有賈斯,他就一點也沒疑問嗎?”
“桑迪,”男人感覺自己頭開始疼了,他有點嫌棄地往旁邊靠了靠,“抓住某個人的把柄不是一件難事,他於懷特而言,也只是一件趁手的工具罷了。”
“那我對先生也是一件工具嗎?”
桑迪見縫插針,繼續賴過去擠著人,耳朵暗中豎起來,他有點好奇哈蒙德會怎麼回。
“我可沒那種把活人折騰成死人的癖好,這叫糟蹋,小先生。”
少年滿意地哼哼起來,哈蒙德扶正了他的身體,眉眼帶笑,不準備提醒他最近變得有些粘人,就像是:()壞傢伙他只想撈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