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豬毛。”
張曙光把稻草蓋在野豬身上,然後用洋火點燃。
這時候的火柴都是國產的,可老百姓還是習慣性的叫它洋火。
“就像燒紅薯,燒土豆一樣嗎?”
小丫頭蹲在野豬旁邊問道,去年糧食還沒那麼短缺,大哥給她燒過紅薯和土豆。
“差不多吧,妹妹,你往後蹲一點,小心別被火燻著。”
張曙光把雙手放在妹妹的腋下,把她往後挪了挪。
乾透了的稻草,燃起了熊熊烈焰,空氣中很快就瀰漫起了一股難聞的氣味,那是豬毛在跟著一起燃燒。
稻草火急但不持久,很快就熄滅了,張曙光用鐵鍬把野豬翻了個面,又重新去廚房抱稻草。
翻來覆去的燒了五六次,廚房的稻草都被用光了。
直到難聞的氣味消失,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烤肉的焦香才停下。
張莊本就是依山而建,各家各戶挑選地勢平坦的地方建房,張曙光家又緊靠大山,距離其他村民家有段距離,所以也不怕別人聞到味。
張曙光用柴刀試著颳了刮,野豬身上的黑灰撲簌簌的往下掉,露出了金黃色的表皮。
“大孫子真聰明,這個辦法都能想得到。”
活了大半輩子的劉桂香,還是第一次見這麼處理豬毛的。
“奶奶,南邊有少數民族,一直都是這麼殺豬的。”
張曙光從水缸裡舀了水,把院子裡的一塊大石板沖洗乾淨。
把野豬拖到石板上,怕把衣服弄髒,張曙光脫下上衣,露出精瘦的身體,一根根肋骨清晰可見。
“勝利,去廚房把絲瓜瓤拿過來。”
張曙光一邊用柴刀颳著黑灰,頭也沒抬的說道。
“好。”
張勝利噔噔噔跑進廚房,把洗碗用的絲瓜瓤拿了出來。
張勝利是個眼裡有活的孩子,不用張曙光吩咐,小傢伙就跟在張曙光的身後,把他刮過豬毛的地方,用沾了水的絲瓜瓤蹭乾淨。
“奶奶,爺爺和我娘快要下工回來了,您多煮點紅薯,今天中午咱們吃乾的。”
“好,再吃頓乾的。”
劉桂香笑意吟吟地答應著。
大孫子能幹,帶了這麼大一頭野豬回來,劉桂香也難得奢侈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