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海,彷彿在等待著他的回應。
林如海聽後,心內感慨,“你說的那個人是陸安吧?”
“是的,師叔。”
“那就繼續往下說吧,讓師叔聽聽你的猜測。”
“是,師叔。西南的川西守備府組織人員深入西藏前往拉薩,陝甘諸鎮探聽西北情報,現下朝廷預備用兵東北,那東南呢?
河運表面上是漕運系的借海運擾動兩淮,可關鍵在一個借字上,借的是勢,勢比其餘的都重要。海運一開,軍隊走私是小,閩浙商人借旗子走私是小,重要的是海上諸勢力的較量,過去海面上只有甄家為首的皇商,其它商人都是藉由臺灣同西洋商人交易,雙方保持著不言於表的默契。
如今閩浙商人如此大肆走私,侵害皇商群體的利益是小,同對岸關係惡化為大,如果對岸不願再忍受,封鎖劫掠海面,那以後是不是要用兵收復臺灣,破壞太祖同鄭公的協議?
要收復臺灣,就要大辦水師,規模比如今又要大上數倍,到時是不是福建商人百年以來的夙願就此達成,又引得江南動亂?
天下士人以為平定遼東,就可以享天下太平,少徵賦稅,從勳貴手中奪回大權,是不是又是一種痴心妄想呢?
以我之見,勳貴行動縝密有序,排兵佈陣遠超我們,如今河運不過開胃小菜,就引得胡之問出手,我們在局勢是何等不利?
師侄在陸安身上沒有看到勳貴內部衰敗的跡象,相反,陸安雖文弱,可在雪山之上指點山川,那時的氣勢又豈是一副身軀所能遮掩的。
師侄來師叔處,是為了一個人。” 顧嶷講到最後,聲氣雄壯,豪氣迸發,雙手握拳。
林如海向椅背一靠,看著這個青年,想起了昔年在京城中那個一度胯刀備弓的少年,聽聞他要娶他姑姑,帶著人馬到府前示威,說若有背心,叫他死於亂箭之下。當時他哭笑不得,婚後同妻子閨中閒聊,講起這段趣事,才知道少年年幼時祖父忙於政務,父親責罰異常,祖母並不贊同他的惹事生非,只有他妻子時常維護。他妻子那時還講,“你既知道,若是敢有欺負我的,我定寫信給璉兒,叫他為我出氣,到時你就是被打成豬頭,也別想好過。”
可婚後多年,夫妻又哪有嫌隙呢。
“是賈璉對吧。”
“是的,師叔。陸安在雪山上喝著酥油茶告訴我,如果想知道他們想做什麼,就去找賈璉,如果他願意,會告訴我的。” 顧嶷鄭重地應答,臉上的表情嚴肅而認真,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
屋內陷入長久地寂靜。
最後是林如海低沉地聲音響起,“就這樣吧,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就在我這做個幕僚,歷練歷練吧。
用不了多久的。”
“謝師叔。” 顧嶷回禮時,腰彎的極深,不見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