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石頭垂(1 / 2)

從賈琮處出來,蘊兒款步邁向賈璉的外書房。彼時,日頭高懸,暖煦煦地灑下光輝 。屋內,傅亨、姚器早已等候多時,二人翹首以盼,見蘊兒身影出現,趕忙迎上前去。

蘊兒並未坐上主位,而是在下方右側輕輕落座。甫一坐定,便直截了當地問道:“查得如何了?”

傅亨與姚器目光交匯,稍作示意後,傅亨上前一步,恭敬開口:“回姑娘的話,已查得差不多了。自隆興元年爺入宮當差起,每月供奉給官中的銀錢便增至三千兩。直至今年年初,吳新登手上再沒有刻子,這些年府裡積攢下來的,約莫有近十萬兩。現今府中現銀三萬七千兩,二太太存於錢莊的,估摸有六萬五千兩上下。年初停了供奉後,奶奶便將外頭放的印子錢收回了一部分。不過……” 說到此處,他微微抬眼,悄悄覷了覷蘊兒的臉色,見其神色平靜如水,毫無波瀾,便鼓起勇氣繼續道,“奶奶取錢向來是按需取用,大部分銀錢仍在外頭放著生息。”

“是何人牽線,讓奶奶放印子錢的?”

“府裡牽涉此事的,有賬房的林之孝家的,他們主要負責在賬目上做手腳,掩人耳目。府外除了幾家相熟的勳貴人家參與其中,聽聞還有江南甄家的人…… 再者,平兒姑娘或許知曉內情。”

蘊兒轉而看向姚器,問道:“具體辦事的人可找到了?”

姚器連忙挺直身子,高聲應道:“人已派人盯緊了,連同他們的背景都摸得一清二楚。姑娘若要動手,隨時聽候吩咐。”

蘊兒卻無即刻動手的打算。賈璉給她的信中,只是讓她暗中查訪,如今既已查明,自然要等爺拿主意。“不急,先派人盯著。等爺的指令下來,再做定奪。”

“是!” 二人齊聲應和。

“不過,我們也得有所防備。若是順天府或都察院的人循著線索查到那些人,便先下手為強,除了他們!”

“明白!” 姚器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既如此,你們先出去吧,各自忙正事去。” 蘊兒心中也是猶疑不定,此事便這般暫且擱置。爺和奶奶之間的事暫且不論,可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實在是左右為難。

就在傅亨抬腳欲出門之際,蘊兒似是突然想起什麼,連忙喚住他:“三爺已然應允,願到通州去做事,我這便給爺回信。你也去通州尋一處院子,不必太大,三爺不喜歡張揚,要選個僻靜些的,三爺向來不喜喧鬧。”

傅亨趕忙躬身領命,退了出去。

...........

到九月下旬,金風送爽,丹桂飄香,京城中一片祥和之景,然而朝堂之上卻氣氛緊張,如暴風雨來臨前夕。

都察院派往江南的調查人員,將兩淮江南的詳細情況連同那起牽涉老夫婦的案子始末,一併呈奏至帝京。這份奏本如同一顆重磅炸彈,瞬間點燃了朝堂的戰火,矛頭直指向漕運衙門。

一時間,朝堂上漕運衙門與都察院、刑部的官員們各執一詞,吵得不可開交。內

閣大學士俞鶴倫,身兼漕運總督之職,率先站出來為漕運衙門發聲。他整了整朝服,神色莊重,向陛下拱手說道:“陛下,臣以為,如今眾人皆在指責漕運衙門,實在是冤枉。

就拿拋售船隻一事來說,確實屬實,但當初給予其子生意機會也是千真萬確。後來生意中斷,實乃時局變化所致。就如《管子》所言:‘時者,得天之時,雖小必大;失天之時,雖成必敗。’

老夫婦之子經營無方,不懂營商之險、之多變,這是他個人的無能。若只因一人無能,我們便糾之、救之,天下無能之人何其多,朝廷又怎能一一去救回呢?”

俞鶴倫微微頓了頓,目光掃視朝堂,見眾人皆在認真聆聽,便繼續說道:“推而廣之,江南民生動盪,根源在於許多人不通經商之道,卻貿然涉足其中。這些人能在商場中存活至今,無不是一味地攀附權柄,以權謀私,壟斷民生,地方豪強也多參與其中。

如今天下形勢發生變化,海運開通,對他們有所損害,他們卻不能透過正當的商業手段挽回損失,於是便求助於權勢,妄圖以權庇其私利,卻損害了天下的公利,這正是存私而棄公啊!

朝中為他們發聲的人,又有誰能獨善其身,不被私利所染,而記得為臣之公心呢?懇請陛下明察!”

都察院左都御史韓恪,出身清正,剛正不阿,聽聞此言,怒目圓睜,向前一步,拱手大聲說道:“俞大人此言差矣!江南兩淮之地,商業發達,百姓雖皆以勤勞為本,然為習氣所染,多有涉商謀利之舉。本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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