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相聚四季樓(1 / 3)

隆興五年,臘月十一,大雪。

滿天北風捲花落,人綽綽,眼迷迷,十丈遠近,不識人物。

今日披上一層雪衣,迫於大雪盛、北風緊,只得下馬步行的賈璉,抬腿下腳,低頭瞧了瞧及膝深的積雪,抬頭在這滿天飛舞的銀絲柳絮中看到大地白茫茫一片,遠處昔日可見的村落,只留的一兩高立的煙囪。

心內不由罵娘,“今日這雪也忒大了些,下了一夜,瞧著也沒個盡頭,我用過早飯就起身,不料這十來裡的路,走了這麼久,回去得讓平兒給我暖暖。”

回頭朝跟在身後的陸預、傅赫等人喊道,“加把勁,到了北城門衙署去歇歇。”

話完,只看見陸預光張口,後用手比劃,賈璉見了知道都聽不見了,風兒都把話給吹散了。

於是繼續埋頭向前進,向錢進。

甄嬛傳裡沈眉莊的那句是怎麼來著?“寧可枝頭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此句是南宋亡國詩人,哦,講錯了,不好意思,是愛國詩人鄭思肖在南宋掛了後,在元蒙統治下懷念故國寫的,詩題《寒菊》。

我卻有句杜甫的詩回他,“山雪河冰野蕭瑟,青是烽煙白人骨。”兩句不大對意,但不要緊,他寫花兒,我講人。

這般想著,賈璉一行人終於到了北城門,進到城門下,冰冷的厚磚牆終於給了人喘氣的機會。

許是天氣太冷,人煙稀少,這日頭進城的怕是都有大病,守城門的步軍營士卒都跑到城門後的小屋子裡偷起懶來,只留一倒黴鬼,靠著牆根取暖。

那傢伙黑瘦黑瘦的,見有人來,不起身,只在那大叫一句,“哪來的?”

估計是雪大了,他沒看清,不論是人,還是衣服。陸預聽了,丟了馬,大步上前就是一腳,一腳不算完,拿起馬鞭掄了起來。

“好了,不過是個傻子,幹嘛和他計較。”賈璉撣了撣身上的雪,見陸預使起鞭子,便將其攔住。

“這身子滿是雪,到他們屋子裡取個暖吧。”

陸預放下鞭,點了點頭,朝著那守門的罵道,“以後多長隻眼,別你孃的不識五六,活該一輩子守城門!”

說完朝城門後的屋子裡走去,賈璉將馬交給傅赫,讓他和陸預的隨從牽了馬,跟在陸預身後。

那守門的不過照例喊話,結果立時捱了頓拳腳,心內憤懣不已,可待挨完打,瞧了賈璉等人身上雪落後的衣服,頓時直跪在雪地裡,磕起了頭,便是這城門可擋雪,門下的雪也有一二寸厚了。

賈璉當然看見了,但沒說話,這是步軍營的人。前面的陸預已到屋子門前,一腳踹開門,風雪隨著人氣一股腦灌進屋子,惹的屋內大喊,“媽的,是哪個不長眼的,看老子不....”

有機靈的瞧了眼人,馬上改了口,“陸小爺,陸小爺,今兒您怎麼到這來了,看我這張臭嘴,該打該打。”話說著起身。

“瞎了眼了的,還不快弄上好的茶來,給陸小爺暖暖身子。”說話的將那靠著火爐的凳子用棉衣袖擦了擦,讓陸預就坐。

陸預只看著不動,那人一時沒搞明白這位陸大爺要幹嘛。

“成閭,你也就這性氣了,真是個生瓜。”

說著讓出路,讓屋內的眾人方透過狹窄的木門,看到站在屋外被陸預擋住的賈璉等人。

名喚成閭、外披著步軍棉甲、內著黑灰棉衣的粗糙漢子,立時走到門口迎了走進屋子的賈璉。

賈璉弓身進屋,看了快觸頭的屋頂,再看了比他還高些的成閭,問道,“怎麼今日是你值守,也太懶怠了些,只放一個在城門守著,若是讓人瞧見可不好。”

“二爺說的是,是我沒用心,也到底是天太冷了,弟兄們受不住,方才見沒人便進來躲躲。”

成閭引著賈璉坐了,屋內原有的十餘人,多是呼啦啦出了屋子,到外取暖。

賈璉將手靠向爐子裡的火焰,揉搓著手,待手不像之前那般僵硬,接過成閭從屋內一個小破木箱中取出來的劣質白瓷杯裝的茶喝了起來。喝完一口,一邊吹著,一邊示意成閭坐了。

“怎麼,今日你們營裡的老爺們沒出門來察察你們?”

成閭瞧了賈璉的神色,斟酌出一句話,“二爺說笑了,前日頭預備冬日的大校,上官們勞累的很,多是日夜巡視、不曾懈怠的,等大校取消,曾都統方下令各部按例輪休。”

“今日如此大雪,二爺怎麼出來了,是有什麼事?若有用我們的,您只管吩咐。”

“沒有的事,昨日我輪值結束,今日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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