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
捷報和噩耗近乎同時傳來,搞得姬昭順火冒三丈。
“傳旨,讓廣東省把剋扣軍糧那王八犢子押解進京,朕要活剮了他!”
事實證明,會鬧的孩子有奶吃。
靠著前面一系列的爭鬥,姬昭順也從一眾輔臣手中,拿到了一些權力。
像這種處理罪臣的事情,大家是不會駁皇帝面子的。
通曉軍事的都知道,肇慶大敗原因是多方面的。
在廣東眾多軍隊中,肇慶本地的官軍佔比並不高。
放在整場戰役中,扮演的也是邊緣角色。
楊知府只是運氣不好,恰好趕在節骨眼上,發生了士兵譁變鬧糧。
承擔全部的責任,確實有些過了。
不過他被千刀萬剮,那是一點兒也不冤枉。
剋扣士卒糧草,引發了兵變,本就是殺頭的重罪。
作為地方官守土有責,搞丟了肇慶府,同樣是腦袋搬家的重罪。
“尹先生、左先生,現在的局勢,你們覺得朕該如何應對?”
姬昭順開口詢問道。
內心深處,他對這兩位的能力,也表示過懷疑。
可是什麼法子,他是藩王突然上位,身邊沒有那麼人才。
在一眾親信中,就數尹智銘和左鴻江在朝中做過高官,最熟悉大虞官場的規則。
“陛下,廣西叛軍不足為慮。
揚州營和淮安營收復了廉州府,叛軍勢必要從前線抽兵回援,廣東危局迎刃而解。
現在您需要考慮的是朝堂。
按照規矩,明年您就該大婚親政。
臣不是挑撥您和幾位輔臣的關係,只是以史為鑑。
自古君主親政,很少有權力能順利移交的。
當然,一眾輔臣都是先帝精心挑選的,定然不是什麼亂臣賊子。
可是在他們心目中,陛下您還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為了江山社稷著想,恐怕……”
尹智銘順勢挑撥道。
廣西之亂是他玩崩了結果,但這種事情,肯定不能承認。
為了隱藏秘密,參與此事的人,都被他狠心滅了口。
到了現在這一步,廣西局勢崩潰的黑鍋,必須扣在一眾輔臣身上。
這既是皇帝想要的,也是他自己需要的。
“哼!”
“朕是個孩子,他們好繼續把持朝政對吧!”
姬昭順冷笑著說道。
沒有君主喜歡權臣,哪怕是才把持朝政不到一年的權臣。
心中雖然不滿,姬昭順卻只能憋著。
在和一眾輔臣的博弈中,他就沒佔到過便宜。
倘若直接翻臉的話,他能不能坐穩皇位,都是一個未知數。
“陛下,先帝設立這麼多輔臣,其實是為了權力制衡。
現在的困局,主要是一眾輔臣天天聚在一起,漸漸出現了抱團的趨勢。
倘若能夠把他們分開,定能瓦解輔臣抱團。
陛下明年親政的麻煩,也就迎刃而解。”
左鴻江當即提議道。
同七大輔臣對著幹,壓力實在是太大。
最近這些日子,他們的門生故吏,紛紛被排擠出了權力中心。
一些表現活躍的,更是直接鋃鐺入獄。
僥倖躲過一劫的,也紛紛疏遠了兩人。
遠在千里之外的族人,同樣遭到了打擊。
尹智銘的兒子強搶民女被流放,左鴻江的弟弟打死人被問斬。
處置案件的官員,全然沒有給他們留任何情面。
同剛剛扳倒閹黨時的風光無限相比,現在兩人的境遇,完全是兩個極端。
如果繼續這麼下去,恐怕熬不到皇帝親政,他們就先被抄家滅門。
聽到“把他們分開”,姬昭順一下子猶豫起來。
七大輔臣都是京中大員,想要分開他們的話,就必須打發其中一些人去地方上任職。
“難啊!”
姬昭順搖頭說道。
一眾輔臣的地位在那兒擺著,地方上的巡撫總督,距離他們都差好幾級。
提議讓這些人下去任職,就是妥妥的貶官。
他這沒實權的皇帝,想要貶斥一名輔臣,可沒有那麼容易。
稍有不慎,還會引發更激烈的政治對抗。
對姬昭順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