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港。
望著前方的陸地,士卒們情不自禁的發出一陣歡呼。
這年頭在海上航行,可不是什麼享受。
從揚州到廣州,沿途雖然有不少港口,可士卒們卻沒有機會上岸。
地方官視他們為洪水猛獸,寧願送上好酒好菜,也不想看到大軍上岸。
這樣的待遇,讓李牧很是無奈。
大虞官軍的聲譽,都被前輩們給敗壞了,現在大家對客軍是畏之如虎。
相較於別的部隊,揚州營的風評算好的。
不過好的風評,僅限於在揚州府有用。
在外界眼中,揚州營和其他官軍都一樣。
隨著船舶緩緩靠岸,碼頭上迎接的人群,迅速走了過來。
“李兄,看來人家沒把您當成一回事啊!”
唐錦成指著迎接隊伍,開玩笑說道。
別說巡撫、布政使了,就連廣東按察使,廣州知府都沒有露面。
從官服上看,現場負責迎接的最高文官官員,僅僅只有七品。
武將倒是給面子一些,為首的一人同樣是正三品,但明顯是以文官為首。
大虞文貴武賤,李牧早就習以為常。
可正三品武將跟在七品文官後面混,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不當一回事正好,這樣我們後面離開,也不用抹不開面子。”
李牧笑呵呵的說道。
在廣州港靠岸,他只是想上去歇歇腳,順便告訴兵部自己按時抵達了戰場。
可不等於他願意在廣東巡撫下面,聽從指揮調遣。
經驗告訴他,在文官指揮下打仗,通常不會有好結果。
在出徵之前,他早就打聽過了,對廣東巡撫有一個基本瞭解。
“李兄,您是想要從海上繞路,從廉州府登陸進攻叛軍。
可這麼一來的話,大軍的後勤怎麼辦?”
唐錦成驚恐的問道。
大家一起共事過,對李牧的軍事指揮能力,他是相信的。
問題在於大軍出征,有一個繞不開的問題——糧草。
尤其是揚州營這種有騎兵的部隊,對糧草的需求更大。
同樣是文貴武賤,大虞沒有大宋那麼極端。
不會出現二三品武將,要向六七文官行禮的奇葩場面。
如果能夠自己解決錢糧,武將一樣可以不買文官的帳。
在大虞律上,同品級的文武,政治地位是一樣的。
無論參加朝會,還是參加重大活動,都是直接按品級排序。
“在出徵前,我和南直隸巡撫衙門溝透過。
我負責帶走你們這群瘟神,他們負責提供大軍所需糧草。
朝廷有令,讓南直隸為廣東籌集十萬石軍糧。
反正都要大出血,給誰不是給啊!
揚州營還是自家人,照顧一下不過分吧?
只要能夠打勝仗,朝廷不會介意,錢糧花費在了誰身上。”
聽了李牧的解釋,唐錦成是一萬個不信。
僅僅捎帶他們一程,哪裡值得下這麼大的血本。
按照官場的慣例,糧草都是由負責指揮大戰的文官管理。
直接送到一線部隊,可是壞了官場規矩。
除非有更大的利益,不然南直隸那幫官員,絕不會輕易得罪廣東的同僚。
猛然間,似乎想到了什麼,唐錦成身體都顫抖起來。
“帶走”,不僅是順路捎帶一程,還可以是直接送下地獄。
短暫失神之後,他迅速恢復了鎮定。
“多謝李兄提醒,唐某知道該怎麼做了!”
唐錦成一臉感激的說道。
知道文官看不慣錦衣衛,本以為只是受些刁難,執行一些危險性高的任務。
萬萬沒有想到,人家想的是永絕後患。
洞悉了真相之後,他果斷選擇裝糊塗。
李牧微微點頭後,直接帶著隊伍,同迎接的人開始了寒暄。
對揚州營不重視,那是上面的事。
同下面這些人沒關係,犯不著遷怒於人。
為了一時的意氣,鬧僵了對大家都沒好處。
“林知縣,你們提供的營地怕是不夠。
這次增援行動,南直隸巡撫衙門和南京六部都很重視。
除了揚州營和護送的水師外,還有一些其他部隊,總兵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