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晏樂縈點頭,木然試探,“對,誤會,你有沒有想過,本是你昔年說的一些話,才導致瞭如今的結局呢……”
——因為彼時,季淮還在暗處看著一切。
他的話就變得毫無意義,她不想死,也不想家人跟著她死,賭他真能護她周全,不如順應時勢。
他的字字句句她都聽不進去,只不住搖著頭,甚至在過分驚懼下,對著他說了許多不好的話。讓他走,讓他滾,說他能有什麼能力做到,別再天真固執己見,沒有人站在他身邊。
這樣的話想必是傷人的吧。
季硯卻非要聽,她便一直說。
“這樣啊……”季硯若有所思。
眼見晏樂縈鬆了口氣,他卻又冷笑道:“你是說朕的承諾令你誤會,還是說,你的拋棄原是個誤會?”
晏樂縈曉得他會恨,正如這般,她沉默了。
“一句誤會,便能抵過所有瘡疤,抹殺你的所作所為麼?晏樂縈,這句話的份量未免太輕了。”
言語是蒼白無力的,想回旋的,想辯解的,最終都在對方觸目驚心的傷痕下變得無足輕重。
季硯也果然沒給她辯駁的機會。
正如他說過,不會再信她任何一個字,他只道:“你棄我在先,還覺得我不該說這樣的話?”
晏樂縈的確是這樣想的,她抿唇。
“無話可說了嗎?”看著她無從辯駁的樣子,季硯只覺得好笑,眼見她仍想回避,眸色一暗,用力鉗住她的下頜,“還是……你覺得朕說的有道理?”
晏樂縈自然覺得沒道理。
她不但覺得沒道理,還覺得與怒意上頭的男人沒多少好說的,她不敢賭,因為他只是在發洩怒火罷了。
就算她真把曾經的委屈說出來又如何,恐怕惹來的,也只是連聲的反駁。
她要怎麼說?昔年就被迫與季淮牽扯,說出來了,說不準季硯還能自我聯想更多她與季淮牽連至今的證據。
舊事終歸是舊事,眼下他故意露出這些傷疤,不就是想探她的口風麼?
他也不盡然可信。
“我心知……”她艱難吐字,“昔年我舉家被貶江南,陛下在宮中的日子定然也不好過,可這也並非我的錯,怎能全怪到我頭上呢?”
“我並未比你過的舒坦。”看著那些刺目的傷,晏樂縈難免覺得這話說出來有點違心,但很快自洽。
她的確也難過啊,至多沒受皮肉之苦罷了。
“我也無奈,也痛苦,你說一句護我周全,難不成還能抗旨?我心說委屈,你也字字不聽。”她潸然落淚,“可彼時,那已是最好的結局了……”
對方沉暗的眸仍逡巡著她的臉。
最終,他扯了扯嘴角,一字一句,敲開了晏樂縈想要忽視的更深的往事。
“晏樂縈,你是不是早就忘了,當日,朕曾向你透露過所有的部署?”
晏樂縈一怔,臉色頓時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