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君,你竟然……”林君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你竟然敢未經我同意,就請皇上賜婚?!” 他猛地甩袖,衣袍獵獵作響,如同一隻被激怒的猛獸。
江珩君站在他面前,面色平靜如水,絲毫沒有被林君策的怒火所震懾。
“君策,瑤兒本就與我兩情相悅,如今我求得皇上賜婚,也算是遂了瑤兒的心願。”他頓了頓,目光堅定,“更何況,我即將調任嶺南,此去路途遙遠,我必須給她一個名分,讓她能安心隨我前往。”
“嶺南?”林君策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猛地抬頭,眼中的怒火更盛,“你竟然要帶她去嶺南?你可知嶺南瘴氣瀰漫,環境惡劣,你這是要害了她!”
江珩君神色不變,“嶺南雖環境艱苦,但我定會護她周全。”
“護她周全?”林君策怒極反笑,一步步逼近江珩君,“你拿什麼護她周全?你拿你的滿腔抱負,還是你的仕途前程?”
正值兩人劍拔弩張之際,侯府外傳來太監尖細的唱喝聲:“聖旨到——”
兩人之間的爭執戛然而止,氣氛陡然變得凝重。
宣旨太監當眾宣讀聖旨,眾人皆驚,卻不料震驚的不是賜婚一事,而是江珩君調任嶺南。
賜婚反倒成了其次,像是皇上為了安撫江珩君的添頭。
周氏不敢置信,尖聲質問:“珩兒,嶺南那種地方,你怎麼能去?你瘋了嗎?”她顫抖著雙手,幾乎要暈厥過去。
江珩君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母親不必擔心,孩兒自有分寸。”他的目光掃過人群,最終落在了蘇錦瑤身上,
蘇錦瑤低垂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林君策站在一旁,如同一個局外人,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他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幾乎無法呼吸。
待眾人散去,林君策轉身回了墨雲居,腳步沉重,背影落寞。
回到墨雲居後,林君策揮手屏退了下人,獨自一人坐在書房裡,眼神空洞地盯著桌上的狼藉。
葉君墨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公子……”
“滾出去!”林君策猛地抬頭,眼中滿是猩紅的血絲。
葉君墨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卻還是忍不住開口,“公子……”
“我說了,滾出去!”林君策怒吼一聲,猛地將桌上的筆墨紙硯掃落在地。
葉君墨被林君策的怒吼嚇得渾身一顫,他從未見過自家公子如此失態。
書房裡,墨香四溢,卻是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
他知道此刻說什麼都是錯,只得默默退了出去,輕輕掩上了房門。
林君策頹然跌坐在太師椅中,雙眼佈滿血絲,彷彿要滴出血來。
他死死地盯著地上的狼藉,腦海裡不斷迴響著聖旨的內容,一字一句,如同尖刀般刺入他的心臟。
他用力閉上眼,卻怎麼也揮不去蘇錦瑤的身影。
那抹纖細的身影,如今卻要跟著另一個男人遠走他鄉,去那瘴氣瀰漫的嶺南。
“瑤兒……”林君策低聲呢喃,聲音沙啞得如同破敗的風箱。
他猛地睜開眼,眼中滿是痛苦和不甘。
他緊握雙拳,指節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彷彿要將什麼東西捏碎一般。
顧府,聖旨帶來的衝擊同樣巨大。
魏崇禮眉頭緊鎖,在大廳裡來回踱步,口中不斷念叨著:“嶺南……嶺南……” 他擔憂女兒的未來,嶺南氣候潮溼,瘴氣瀰漫,豈是女兒嬌弱的身子能承受的?
方雅蘭則是一臉喜色,她拉著蘇錦瑤的手,激動地說道:“瑤兒,珩君對你一片真心,如今又求得皇上賜婚,娘也就放心了。”她全然不顧魏崇禮的擔憂,只覺得女兒能嫁給江珩君是天大的好事。
沈氏也附和道:“是啊,四姑娘,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珩君公子一表人才,又是前途無量,你以後就是官夫人了。”
蘇錦瑤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她緊緊咬著下唇,幾乎要將嘴唇咬破。
嶺南,那個遙遠而陌生的地方,她從未想過自己會與它有任何交集。
而如今,她卻要跟著一個自己並不愛的男人遠赴那裡。
“母親,我……”蘇錦瑤終於開口,聲音顫抖,卻在下一刻被打斷。
“錦瑤,你收拾一下,隨我去見見珩君。”方雅蘭興沖沖地拉著蘇錦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