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品嚐。柴舟輕不解,著急低聲說道:“這等功勞分明是你的,你乃女兒身,豈是他口中所說的男兒身?叫人心底委屈。”
張十九輕笑,“他等不知,便是對我最好的隱瞞。幫老三不知我假死,又被官府重創,百思不得其解為何走到此境地,若有風聲告密者為女,蟾蜍幫女娘不到百人,他自查起來過於簡單,不出兩日懷疑在我頭上,屆時給替我做身份的那戶農家帶來殺身之禍,不是我想看到的。”
柴舟輕恍然大悟,滿臉不聰明的若有所思,用僅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十九所言極是,我等曾發過誓言,行任務之時不得隨意拖累旁人,隱藏我等身份。此事不宜公開,所言甚是。”
越想越對,柴舟輕愈發對張十九崇拜。好在他與張十九等人為一組,不然這些任務沒有一個能夠完成。此生完成不到十個任務,難以擺脫身份做個平凡人,如今做個混子,輕輕鬆鬆完成九個任務,還差一個任務,他們就能功成身退。
張十九對柴舟輕的話置之不理,盤算著此次任務的賞錢。她自出任務以來,已完成九個任務,存白銀十兩,此次任務不知能兌換多少白銀,不過想想應該不會少。這次可是把天武惡勢力剷除,併為朝廷收了一座可鑄銀的礦山,上面的人應當不會吝嗇吧?
思及此,張十九問柴舟輕:“你有沒有感覺,我們做的事情,和蟾蜍幫極為相似?”
不解的柴舟輕眨著清澈的眼眸看向張十九,以求解釋。
“蟾蜍幫被江湖人稱剷除幫,收錢替人剷除一切困難,小到串街走巷找狗找狸奴找丟失物品,大到殺人全家打劫商隊等,收來的錢財根據幫派等級劃分。我們……”張十九癟了癟嘴,“就見過軫宿長,完成軫宿長的任務後拿相應賞錢,說白了,我們怎麼分錢的都不知道,還不比蟾蜍幫來得透明。”
“誒!”柴舟輕著急起來,“你可不能有這個想法啊十九!再怎麼,蟾蜍幫那是無惡不作的壞人,與我們不一樣,我們是正義的一派。”
“正義的一派?我都殺人了,還算正義嗎?”回憶殺死幫老二的過程,張十九不免覺得自己有些可怕,下手果斷狠絕。原來,完成不到九個任務,便能變得如此可怕?她低下頭,看著全是繭子的手,有些恍惚。
張十九換上尋常女娘的衣裳,束髮簡單,步行至天武縣的出馬巷。年至十歲,她被安排到出馬巷一戶人家中,喊兩個陌生人為阿耶阿孃,露往霜來,相處已有八年,她待那兩人生出親情,出任務之時常常掛念。若無他們,十歲的自己,或許難以感受到家庭的溫暖。
還有一個任務,便能當個尋常女娘,與他們真正成為一家人!
她站在門前,對未來充滿期待,雙手覆在門上,推門之時,掛在門上的鈴鐺作響。聽到鈴鐺聲響,屋內的一男一女頓時警惕對視,婦人宋拂意側耳聆聽,“是十九回來了。”話音未落,兩人動作極快,將手下的武器盡數藏在寢間的側牆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