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險些穿幫。先前我們的思量是對的,將她弄到我們房間最遠處,給了我們喘息的時間。”
“是啊!”張阿眾撓撓頭,“那般純真善良的她,要是知道我們的身份,肯定會驚慌失措,受不了打擊的。”
“罷了罷了,睡吧。見招拆招便是。年齡大了,身子反應愈發遲鈍。”宋拂意說完,動了動身子,眨眼間鼾聲響起。張阿眾張開的嘴輕輕嘆氣,閉上嘴巴,閉上眼睛,也不過瞬息鼻子響起了聲音。
他們口中純真善良的張十九正站在幽靜漆黑的樹林中,她雙眼全是殺意,冷漠地從腰側掏出帕子,將劍上的血擦拭乾淨,插回劍鞘。
柴舟輕鬼鬼祟祟從一旁走出來,提著燈籠照看已無呼吸的殺手,仔細翻看殺手的衣領與袖口,查不到任何組織痕跡。他道:“看不出來是哪路人,或許是恰好遇到,與我們無關?”
回想方才那些人武功招式,張十九略微懷疑柴舟輕的判斷,“武藝高強,專業殺手,我們沒招惹這麼厲害的人吧?難不成,真的不是我們仇家,與我們無關?”
“我們應該還沒到這等級別。”柴舟輕邊說邊扒拉殺手身上的東西,最終發現殺手所穿的鞋子款式瞧著有些陌生,他招呼張十九,“十九,你看看這鞋,很是奇怪,瞧著不像是咱們周圍穿的。”
低頭定睛一看,在燈籠的燈光下,張十九看到一雙六合靴,靴內繡有亂七八糟的符文,她看不懂。
“南邊開春之後,因為炎熱,大家向來只穿蒲草鞋、竹編鞋或木屐,至天寒之時才穿短履。這些人在初秋穿上六合靴,應當不是南邊的人,或許是從北邊過來。這些符文,我似乎在哪裡見過,像是西域文。”張十九努力思索,“我們好像真的殺錯人了。”
“也,也不算吧。我們方才是要去見軫宿長,路上遇到他們,他們先對我們動手,我們這才被迫反擊。不過,為何會有這麼多北方的殺手悄然來到天武縣,我們未聽說天武縣有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到來呀。”
“管不了那麼多了,軫宿長急召,我們快些去吧。”
柴舟輕夜裡看東西不清楚,走路的步子邁得小了些,慢慢地落在張十九身後。他努力地將燈籠往前提,擔心張十九看不清楚路遇到意外。
約莫走了一刻鐘,他們終於來到山上的一處破廟,廟在昏黑的山林亮著微弱的光,偶爾幾聲刺耳的鳥鳴,嚇得張十九和柴舟輕心中沒底。
順著小路走到破廟門前,廟門半開,柴舟輕推開廟門,門軸因年久失修而發出低沉的吱嘎聲,適才柴舟輕碰過的地方,出現明顯的手印。他們踏過廟門,月光透過破碎的瓦片窗戶,斑駁地照在廟內灰塵厚重的神像上,那些神祇的面容早已模糊不清。
張十九環顧四周,蜘蛛網密佈,塵埃堆積,破敗不堪的窗戶和廟內的一切物品。柴舟輕害怕地躲在張十九身後,捂著嘴巴,“為什麼軫宿長要將我們召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