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別人討厭我。
可是止水……止水不行。
一想到止水會討厭我,我就心慌煩躁,恨不得現在就衝到他的面前質問他!
你為什麼不理我!
你憑什麼不理我?
“赤月!”
我一驚,抬頭一看,是一個女子拿著一張紙走了過來。
她的名字,叫靜音。
“這是綱手大人給你開的療程,半月後,你就可以下床行走了,之後的復健,就按照這上面的做。”黑髮女人說完就要離開,卻被我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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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的照顧。”
“不用客氣,我也是受人所託。”說完,她就開啟門走了出去。
“受人所託?”我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句話,一時有些奇怪,還沒問出口,她的身影就已經消失了。
靜音,千手綱手之下的第一人,在歸村一個月後,再次離開了。
她也是村子裡數一數二的醫療精英,普通人是不能接受她的照料的。
“能給我看看麼?”琳在我身邊說話,接過那張紙,眼睛越看越亮:“真是很好的配方呢,很多讓人無法想到的調理方法,卻新穎有效!”
“赤月,要加油哦,趕快恢復,我們都在等著你!”
“嗯!”
我看著他們一個一個過來看望我,接著就一個個的離開,心裡雖然溫暖,但是躺的時間太久了,也實在是著急。
因為,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而且令我奇怪的是,在我住院期間,除了一開始在我甦醒之後,對我的寫輪眼表達了誇讚。我的父親就很少過來看我了,而對於崮山發生的一系列事件,他似乎也一概不知,或者說…並不關心。
畢竟只是中了毒才導致的昏迷,原本的傷口並不致命,不是麼?
在我無力起床的這段時間,他反而心情更加不好的樣子,每次來都陰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麼,這讓我心裡的壓力倍增,幾次都違背了靜音的指令,強行起身復健。
終於,我能站起來了。
而就在我漸漸能夠行動的第三天,我迎來了一位從未見過的女人。
她說,她叫草間繁花。
“你好。”
女人站在陽光下,身影挺立,她穿著繁複的長衣,緩緩向我伸出一隻手,柔白纖長的手腕從絲綢袖管中劃出,一股花香隨即飄了過來,幾乎讓人有瞬間的恍惚,好像掉入一場花海的夢境,
“我是草間樹茂的姐姐,我想跟你聊一聊,可以麼?”
…
午後的日光下,我坐在了草間一族的庭院中,捏緊手中滾燙的茶杯,一言不發。
“你不用緊張,關於樹茂的事情,我和他哥哥已經瞭解的差不多了,我們並不會怪你。”
女人的聲音溫柔如雨,慢慢將我的心跳安撫下來。
“樹茂一直不是個聽話的孩子,但他做事並非一頭熱,也並不像表面那樣張揚,他的心思其實比一般人更加的細膩,對於認定的事情,也絕不會更改。”
“所以他選擇救下你,那是他自己的選擇,你無需愧疚。”
聽見這句話的同時,我感覺有無數的情緒從胸口炸開,杯中的水面一個震盪,灑了出來,我卻感覺不到燙。
“要來見見他麼?”草間繁花最後問了我一句,起身走到祠堂的方向。
“我們草間一族有自己的送葬方式,樹茂雖然是英雄,但英雄冢那種地方,還是太孤獨了。”女人說到這裡,從桌上取下香燭,插進前方的燭臺,身影終於落寞了下去。
“他的年紀太小,自己一個人走上那條路,終究會害怕吧。”
“有父親母親在,他不會害怕的。”
一道男聲從庭院另一側傳來,他的聲音明明十分年輕,卻透著超脫年齡的沉穩。
“你好,我是樹茂的哥哥,也是草間一族的族長——草間灼也。”他走至我的面前,黑髮黑袍,穿著更像世家公子,卻有著富嶽的風度。
“雖然樹茂已逝,但關於他的死因,我們仍有不解。”男子道:“你是樹茂的好友,他死亡的那天你也在場,所以…可以請你幫幫我們麼?”
原來這才是他們請我來的原因。
我正坐起來,面向兩人:“有什麼能幫的上的,您儘管說。”
“我想知道樹茂的真實死因。”草間灼也道:“你作為他曾經的隊友,應該知道一些真實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