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
圓臺上,陳白眉的神情依舊無比複雜,他的目光緊緊鎖住蕭寧,眼中掠過一抹震驚、欽佩,以及隱隱的戰意。
“八步成詩,這首《卜運算元·詠梅》,還能有如此氣韻……”他低聲說道,“這位公子,陳某,敬佩!”
蕭寧微微頷首,目光如水,淡然說道:“陳公子過譽了。”
很快。餘波漸定。
白雪霽目光平靜地掃過在場的每一位參賽者,輕聲說道:“第三首詩,詠菊,一炷香為限。請諸位珍惜時間,盡展所長。”
這句話一落,全場便安靜了片刻,隨即又響起了低低的議論聲。
“詠菊?果然是這個題目!”
“梅蘭竹菊四君子,這選菊倒也合情合理。”
“可是,這菊花的題目,要寫出新意怕是難上加難。詠梅還能寫風骨,詠菊多是隱逸之意,稍不留神就落入俗套了。”
觀眾的議論還未完全平息,就見一道人影緩緩起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柳山居邁步上前,負手而立,氣度沉穩而清雅,他的目光微微一掃,便讓臺下無數人不由自主地屏息靜氣。
“諸位。”柳山居聲音沉穩而清朗,“詠菊雖為佳題,但若無妙手,難得高韻。”
“而在場眾人之中,若說詩才高絕者,必有先例。”
他頓了頓,微微轉頭看向蕭寧,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在下斗膽,請面具公子先行。”
柳山居的聲音不大,卻彷彿帶著一股奇異的力量,瞬間壓下了所有的議論聲。
湖畔頓時一片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落在了蕭寧身上。
“面具男子?”
“柳山居居然讓他第一個作詩?”
“難道是想讓他繼續引領全場嗎?”
議論聲雖然低微,但眾人心中的疑惑與期待卻愈發濃烈。
白雪霽微微頷首,清冷的目光轉向蕭寧,輕聲說道:“公子,柳先生如此相邀,不知你可願先行?”
蕭寧聞言,緩緩起身。
他的一舉一動依舊顯得從容而優雅,彷彿根本未被突如其來的提議所影響。
他站定片刻,隨後微微一笑,朗聲說道:“既然柳先生抬愛,那在下便獻醜了。”
話音未落,他已經邁步向圓臺中央走去。
然而,他的從容與自信卻讓觀眾席上頓時響起了低低的驚呼聲。
“他真的要第一個作詩?”
“才剛剛宣佈題目,難道他已經準備好了?”
“莫非他真的早有準備?否則怎麼會如此自信?”
觀眾們交頭接耳,目光中充滿了震驚與疑惑。
佳麗席上的紅衣翩翩輕輕搖動摺扇,目光微微眯起,唇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有趣,這才剛宣佈題目,他就要作詩?”
紫煙繞同樣露出疑惑之色,輕聲說道:“若他真能即興作詩,那也太驚人了。”
丹鳳朝陽卻並未顯得過於驚訝,反而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篤定:“他一向如此,越是不可思議,越是能做到。”
而在圓臺上,蕭寧緩緩邁步走向中央,他的目光落在湖畔那片盛開的菊花上,神色淡然,從容至極。
柳山居微微拂鬚,眼中閃過一絲欣賞與探究:“這位公子,果然氣度不凡。”
但正因為他的鎮定與自信,反而讓臺下的眾人愈發震撼。
“他不會真的已經想好了吧?”
“這才剛剛提題,菊花的意境與風骨尚需推敲,他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準備好?”
“莫非他真的是即興賦詩?”
隨著蕭寧一步步走向圓臺中央,觀眾們的議論聲逐漸變成了一片嘈雜的低語,既充滿了驚疑,又帶著濃濃的期待。
甚至連陳白眉的目光都微微一凝,他眯起眼睛,低聲喃喃道:“這傢伙……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他的目光中既有幾分審視,又夾雜著難以掩飾的興趣與探究。
而蕭寧終於在圓臺中央站定,他負手而立,目光悠然地掃過那片盛開的菊花。
陽光灑在花瓣上,映出一片金黃與清雅之色,那花朵在風中微微搖曳,彷彿在訴說著屬於自己的故事。
這一刻,整個湖畔都安靜了下來,似乎每個人都在等待著蕭寧的下一步動作。
但他並未立刻提筆,也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看著那片菊花,神情從容而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