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胭脂湖如同一面古老的銅鏡,波瀾不驚,卻在月光的映照下流動著清冷的銀輝。
湖邊的柳枝隨著微風輕輕搖擺,像是大自然在為這一場盛大的緣會低語吟唱。
空氣中瀰漫著菊花的芬芳,點點金黃與潔白交織,彷彿要將天地間的詩意渲染到極致。
而此刻,湖畔的觀眾席上,卻再難保持那份寧靜,低聲的議論如漣漪般此起彼伏。
當白霽雪朗誦完蕭寧的《大道之行也》後,現場便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寂。
可這份沉寂不過短短數息,隨即被席捲全場的震驚和感慨打破。
“竟有如此文章!真乃開天闢地之奇文!”
“以天下為公為理想,以蒼生為念為旨意!這樣的胸懷,已非我輩所能企及!”
低聲的議論從四面八方湧來,逐漸凝聚成一股難以抑制的沸騰熱潮。
在人群的中央,衛清挽靜靜地站著,目光卻始終落在圓臺之上。
那裡,那個戴著面具的身影依舊筆挺而立,彷彿不為周圍的喧囂所動。
他的從容,他的冷靜,他的氣度,都讓衛清挽的心湖泛起陣陣漣漪。
她的手輕輕撫過衣袖,目光微微顫動,內心卻在翻湧不止。
這篇文章中的每一個字句,都像是為她撥動琴絃,讓她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
“這面具男子,究竟是何來歷?”她在心中輕聲問自己。
儘管之前的琴音與蕭寧重疊,但她仍然無法確認。
這人是蕭寧,還是僅僅是一個如同他般的驚才絕豔之人?
衛青時站在衛清挽身旁,目光卻帶著些許狡黠與欣慰。
他早已知曉蕭寧的計劃,也見證了這個男人一路以來的隱忍與籌謀。
可即便如此,當蕭寧寫下《大道之行也》的時候,他仍然被深深震撼了。
這是蕭寧的雄心壯志,這是他對天下的承諾,也是他對未來的藍圖。
衛青時輕聲開口,打破了衛清挽的沉思:“姐姐,你覺得這位面具公子的文章如何?”
衛清挽回過神來,目光依舊落在臺上,聲音微微低沉:“這篇文章,世所罕見。”
她頓了頓,補充道:“但這並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寫出的。”
衛青時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姐姐覺得,他可能是何人?”
衛清挽抬頭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你想說什麼?”
衛青時聳了聳肩,似乎不願多言,只是目光又落回到臺上。
他知道,真正的答案,正在漸漸浮出水面。
“這位面具公子,實在太神秘了。”
衛輕歌的聲音帶著些許興奮,她緊握的雙手微微顫抖,顯然也被剛才的文章震撼到了。
她偏頭看向衛青時:“三弟,你覺得,這位面具公子,真是才情無雙啊!”
衛青時淡淡一笑,沒有正面回應。
衛輕歌卻忍不住繼續追問:“他會是誰?為何能寫出這樣的文章?還有……”
她頓了頓,目光意味深長地看向衛清挽:“姐姐,他是不是讓你覺得,似曾相識?”
衛清挽沒有立刻回應,她的目光依舊停留在臺上,彷彿不願錯過那抹青衣的每一個細節。
臺下的觀眾席間,議論聲愈發熱烈,似乎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達對蕭寧的讚歎。
“若非親耳所聞,我簡直無法相信,這樣的文章竟能出自一個年輕人之手!”
“是啊,‘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這是何等胸襟?何等氣魄?”
“這樣的理想,就算是古往今來的聖人,恐怕也未必能夠構想得出!”
有人感嘆:“如果這樣的文章能被朝廷重視,推行於天下,那該是多麼美好的盛世啊!”
也有人惋惜:“可惜,他不過是個無名之輩。哪怕有這樣的才情,又有幾人能真正傾聽他的呼聲?”
更有人目光炯炯,低聲猜測:“這位面具公子,究竟是何身份?為何從未聽聞他的名字?”
這份熱烈的討論如同潮水一般,將整片觀眾席都籠罩了起來。
在這一片喧囂中,蕭寧卻依舊站在臺上,目光平靜,氣度從容。
他的面具遮住了表情,但那挺拔的身姿與冷靜的態度,卻讓他顯得更加神秘莫測。
他沒有因為滿場的議論而動容,也沒有因為眾人的稱讚而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