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黨、郭儀以及那琉菁,紛紛一驚。
心中紛紛不由得為蕭寧捏了一把冷汗。
這荀直是什麼人啊?
蕭寧怎麼敢用這等語氣,跟那荀直說話啊?
當年老皇帝在世,對荀直都是客客氣氣的啊。
在這大堯,敢跟荀直這般說話的,蕭寧還真是第一個。
只是。
這群人怕是想不到。
當荀直聽到了蕭寧的這番話時。
這神態,這語氣,這行事風格。
不知為何,他似乎在其身上,看到了扁十通之流,那般高人的影子。
再說了。
自己的病,正如之前所說,早就病入膏肓了。
不妨,試試吧。
想到這些的同時,荀直自然也意識到了自己話語中的不妥。
於是乎。
他咬了咬牙,重新開口,道:
“陛下,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剛剛的話,倒是荀某唐突了。若是陛下方便,還望陛下,醫治!”
第一次。
荀直放下了自己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語氣都跟著謙卑了起來。
正如蕭寧所說。
他現在是有求於人啊!
剛剛那般姿態,的確不妥。
其他人看見這一幕,紛紛不由得擦了擦眼睛。
這……
荀直這是,向蕭寧這個紈絝低頭了?
“好。既然如此,那十汙草,我記得之前大疆國朝貢了一批。山蓮的話,皇庫內也有。蒙大統領,去取藥!”
蕭寧下令。
接下來。
蕭寧就徹底進入了忙碌階段。
伴隨著兩位藥材找齊,蕭寧又找來了一口煉藥用的鼎,開始熬煮湯藥。
他的動作行雲流水,每個細節都顯得經驗十足。
無論是火候,還是手法,看上去都儼然一副高人之相。
說這等技法,已然到達了登峰造極的程度,怕是都不會有人質疑。
在場的人,還從來沒有見過眼前的新皇如此正經過。
眼下。
看著這蕭寧不斷地忙前忙後,目光鄭重,時不時額頭之上,有幾滴細汗低落。
眾人這時才茫然察覺,這新皇似乎,也不是傳言中那般紈絝啊。
加之他在登基之後所做的三件荒唐事,如今已經有兩件被澄清。
這麼一算,若不是因為傳言,這個新皇最多就是在君子六藝上平庸了些罷了……
其他方面,還算過得去啊。
更何況,他還有一身如此的醫術!
想到這。
不少人臉上,開始升起了那麼一絲異樣的神采。
看向蕭寧的眼神,也不再如往常般那樣犀利。
“好了!”
不知過了多久。
蕭寧那鼎爐內的火焰,開始逐漸轉小。
直到最後,化作了一片星紅,再無半點明火。
太監們之前在蕭寧面前,那可是沒有絲毫的眼色。
說白了,就是完全看不上蕭寧,因此都不想逢場作戲。
眼見著如今,蕭寧似乎跟那大堯名劍荀直搭上了關係。
後宮太監們的舉動,一個個也開始變得機靈了起來。
連連拿來了盛藥的瓷碗。
一切大功告成。
蕭寧將那爐鼎的蓋開啟。
頓時。
一股濃烈的香氣,仿若脫韁的野馬一般,當即開始朝著這滿堂的大殿,瀰漫而去。
朝臣們這麼一聞,不由得眼前一亮。
還別說,雖然是十汙草,但還真的香啊……
太監們上前,連連給那荀直盛了一碗,送了過去。
這次的荀直,可要比剛剛痛快多了。
端著那藥碗,這次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一口就幹了下去。
眾朝臣的目光,紛紛匯聚在荀直的身上。
靜靜等待著見證這最終的後果。
郭儀、琉菁二人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懸到了嗓子。
畢竟。
那可是十汙草啊。
隨便沾上一點,都足以要人性命的。
若是荀直一口將藥喝下,就此一命嗚呼了。
這事可就鬧大了。
清流們同樣有著這般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