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內,你便待在此處,不得踏出蕭府半步!”言罷,他毅然決然地轉過頭去,再也不願多看她一眼。
江和春聽到這話,不禁呼吸一滯。雖然她成功地拖延了時間,但內心深處卻並未有絲毫的喜悅之情。她低著頭,默默凝視著自己手心裡因過度緊張而攥出的汗水,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艱難地嚥了咽口水,試圖壓下喉間不斷上湧的苦澀滋味。最終,只吐出一個字來:“是。”
隨後,她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邁著沉重而緩慢的步伐,緩緩朝著房間走去。身後,管家早已帶領著一眾下人緊跟其後。待到她走進房間,管家毫不猶豫地用力將房門關上,並迅速上了鎖。緊接著,只見那鐵鏈一圈又一圈地纏繞在門鎖之上,隨著鐵鏈與門鎖相互碰撞,發出一聲聲清脆悅耳的叮噹聲響。
然而,對於江和春來說,這每一聲響動都猶如重錘敲擊在她脆弱不堪的心房之上,使得她那顆原本就已冰涼的心愈發寒冷,直至徹底墜入冰窖之中。
待門鎖好,窗子也驀地一黑,叮叮噹噹的聲響傳來,猶如夜梟的鳴叫,幾塊木板如忠誠的衛士般將窗戶牢牢封住。
原本的小屋瞬間變成了一座密不透風的監牢。
江和春緊緊抱著牙牙,宛如受傷的小獸般蜷縮在床上。
這命令和執行的速度快如閃電,蓉侯爺甚至來不及出言阻止,見蕭安逸自始至終都冷漠如冰,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蕭安逸手中一直緊捏著的那幾封信上。
“既是如此,這證據唯有交給蓉兒保管,方可安心。”
蓉鸞乖巧地走上前去拿取。
然而,只見蕭安逸不緊不慢地將那幾封信疊好,他那修長的指節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做起這事來,格外引人入勝。
蓉鸞撲了個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封信如輕盈的羽毛般被塞進蕭安逸貼身的地方,她抿緊了唇,心中滿是不解,輕聲呢喃:“夫君,你這是……”
蕭安逸微微垂下眼簾,神色平靜而深沉。他緩緩開口道:“夫人心地善良,若非此前一直對她百般庇護,此人斷然不敢滋生如此巨大的野心。然而,我擔心夫人您心慈手軟,萬一見到這些證據後又心生憐憫,將其毀掉可就得不償失了。所以,這幾封信明日一早我便會先行送往官府進行鑑定。屆時,還需煩請夫人一同前往作證。關於這信件究竟是何時、透過何種方式得到的,務必要在府衙大人面前一五一十地講清楚,如此方能定罪量刑。待到半月之期結束,便可依法將她押送牢獄。”
這番話使得蓉鸞一時之間無言以對。想當初,為了樹立自己體恤下人、心懷慈悲的形象,她不知在外人面前費了多少心思,佯裝出對江和春寵愛有加的模樣。如今倘若她緊咬不放,執意逼迫對方認罪伏法,甚至不惜痛下殺手,那麼先前苦心經營的一切恐怕都會付諸東流。
此刻的蓉鸞只得強忍著心中的憤恨與不甘,身體僵硬地站在原地,臉上露出一副左右為難的神情。她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幾乎就要噴湧而出,但卻又無可奈何。
終於,簫老太君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一些說道:“罷了,鬧騰了這麼長時間,整個院子裡吵吵嚷嚷的,不得安寧。要是繼續這樣鬧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全京城的人都會知曉今晚蕭府徹夜未眠,只為審理這場官司。蓉侯爺啊,您也體諒一下老身年老體衰,實在經不起這般折騰熬夜了。大家都各自散去歇息吧。”
蕭老太君慵懶地打了個哈欠,那聲音彷彿能穿透整個房間。她緩緩地、顫顫巍巍地從椅子上站起身子,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麼吃力。一旁的蓉侯爺皺著眉頭,不滿地看向自己的女兒蓉鸞。只見蓉鸞一臉焦急,完全沉不住氣的模樣讓他心中的怒火瞬間升騰起來。他心裡明白,今夜在這裡已經耽擱得太久了。
蓉侯爺捋了捋下巴上那幾縷花白的鬍鬚,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今日實在是打擾了許久,老夫這便要回府去了。不過嘛,蕭府今夜這般亂哄哄的,我還是將蓉兒先帶回侯府住上一日為好。還望老太君您能夠早些歇息啊。”說罷,他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蕭安逸,便帶領著一同前來府上的眾人,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院子。
蓉鸞緊緊地攪動著手中的手帕,腳步匆匆地跟隨著父親一行人。當走到蘭抿身邊時,她突然停了下來,輕聲說道:“姑娘不如與我們一道走吧。”然而,蘭抿卻只是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待人都紛紛踏出了院子之後,原本亂糟糟的景象眨眼間便消失不見了。那些混亂不堪的雜物早已被清理得乾乾淨淨,好像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