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侯爺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眼神冷漠地看著前方,接著毫不猶豫地下令道:“既然如此,那便依了你所言,將這女子送去府衙!”他大手一揮,身後那些如狼似虎的手下們便齊聲應喝,氣勢洶洶地朝著目標逼近。
就在這時,一聲嬌喝突然響起:“等等!”聲音清脆而堅定,帶著一絲決絕與不甘。眾人皆是一愣,齊齊轉頭看向發聲之人。
只見江和春臉色蒼白如雪,但目光卻異常堅毅。她深知自己絕不能就這樣輕易地被送入大牢之中。一旦身陷囹圄,想要自證清白便是難上加難。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如果她真的被關押起來,那麼她那可憐的妹妹牙牙恐怕立馬就會遭到蓉鸞的毒手。想到這裡,江和春的心都揪成了一團,她暗暗發誓,無論付出多大代價,都一定要保護好妹妹。
不僅如此,還有她那至今杳無音信的雙親。儘管此刻尚不清楚他們究竟身在何處,但倘若自己在此刻被定罪入獄,即便日後有幸尋得父母蹤跡,恐怕也是於事無補、無力迴天了。
江和春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翻湧的情緒,然後微微垂首,避開眾人審視的目光。她那雙纖細的玉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稍稍緩解心中的恐懼與不安。
終於,江和春鼓起勇氣抬起頭來,直視著面前那位威風凜凜的蕭安逸將軍,眼中滿含哀求之色:“將軍,還記得從沈府歸來的那一日嗎?當時您曾親口對奴婢說過,您還欠著奴婢一個心願。只要奴婢提出要求,您定會應允。今日,奴婢斗膽懇請將軍能夠信守承諾。”
蕭安逸聞言,原本緊繃的神情略微緩和了一些。他靜靜地凝視著眼前這個看似柔弱卻又無比倔強的女子,沉默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問道:“你可想清楚了?究竟想要本將軍如何滿足你的願望?”
江和春貝齒輕咬下唇,猶豫再三後,終是鼓起全部的勇氣輕聲說道:“奴婢希望……希望能再多給些時間。不論諸位大人打算怎樣處置奴婢,奴婢只求能先緩一緩。請允許奴婢為病重的妹妹尋找救命之藥。她不過是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實在不應遭受這般苦難。待尋得良藥救回妹妹性命之後,任憑各位大人發落,奴婢絕無怨言。”
就在那話音剛剛落下之際,蓉侯爺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圓睜,開口便是一陣嚴厲的呵斥之聲。
“這簡直就是荒唐至極!好幾個罪名都是證據確鑿無疑的,你們居然不將其送去官府法辦,即便是按照咱們府上的規矩,這種人也是應當活活打死的!怎麼能夠聽從她這個低賤奴才所說的‘等一等’呢?倘若一直無法找到那救命的良藥,時間一長,這件事情豈不是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嗎?”
如此步步緊逼,絲毫沒有給對方留下哪怕一線生機。
面對這般情形,江和春只覺得心中湧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悲憤,她真想仰天大笑幾聲,以洩心頭之憤。
她不過只是區區一個奴婢罷了,究竟是有何德何能,竟然會被侯府上下視作眼中釘、肉中刺一般欲除之而後快啊!先是那蓉鸞對自己百般刁難,而今就連堂堂侯爺也親自出馬,對她窮追不捨,非要置她於死地不可。
江和春強忍著內心深處洶湧澎湃的不甘與憤恨,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然後,她抬起頭來,目光堅定而又決然地直視著蓉侯爺,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地道出:“侯爺請儘管放心好了,最多再過半個月,如果半個月之內還是找不到那救命的藥物,那麼奴婢的妹妹就真的是回天乏術、徹底無救了。關於這一點,將軍和夫人他們都是心知肚明的。即便到了那個時候侯爺您什麼都不說,可將軍向來都是以鐵面無私、嚴肅公正著稱的,他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奴婢我這條小命的。”
一旁的蕭安逸聽到旁人提及自己素來嚴肅、鐵面的名聲時,臉上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異樣的神色,彷彿早已對此習以為常了一般。
亦或是那些曾在他手中遭受懲處之人,對他怒目而視、破口大罵;又或是朝堂之上的那些官員們,明嘲暗諷、陰陽怪氣;再或者是市井街巷中的平民百姓們,發自肺腑、真心實意的議論紛紛。然而,所有這些言語,於他而言,不過是陳詞濫調,早已無法在他心中掀起哪怕一絲一毫的漣漪。
但此刻,當她那雲淡風輕般說出的話語傳入耳中時,卻如同一根根尖利的細針,直直地刺入他的心臟,令他胸口一陣刺痛,不由自主地緊皺起眉頭。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她那張彷彿早已心灰意冷、萬念俱焚的面龐上。
沉默片刻之後,蕭安逸終於開口說道:“我答應你。這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