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眼簾的卻是蘭珉揚起的那纖細而白皙的脖頸,如天鵝般優美修長,其上更是絲毫不見喉結的痕跡。如此細膩光滑的肌膚,宛如羊脂白玉一般溫潤無暇,讓人難以相信這會屬於一個男子所有。
面對眾人驚詫的目光,蘭珉非但沒有絲毫怯意,反而輕輕捂起朱唇,嬌柔地笑了起來。那笑聲清脆悅耳,如同銀鈴般動聽。儘管她的臉上還戴著一張神秘的面具,但僅僅只是透過那雙顧盼生輝的眼眸以及微微上揚的嘴角,便已散發出一種別樣的嫵媚風情。那股天生的媚態,猶如春日裡盛開的桃花,嬌豔欲滴、芬芳四溢;又恰似夏日裡亭亭玉立的荷花,清新脫俗、淡雅宜人。任是誰見了這般模樣的她,恐怕都無法再將其當作一名普通的男子來對待。
“我自幼身材高挑,卻不幸傷到了臉部,這對於一個女子而言,無疑是沉重的打擊。然而,命運似乎對我尚有一絲眷顧,讓我有幸來到了羽衣樓,並在此學習唱戲。由於唱戲時需每日佩戴面具,於是我索性扮作男子模樣。奴家聽了許久,多少也琢磨出一些門道來,但不知奴家的存在究竟給諸位貴人帶來了何種誤會呢?”
“絕無可能!我那日所見到的必定是一名男子。”江和春突然如醍醐灌頂般回過神來。
回想起自己曾有過兩次與那名戲子相遇的經歷,儘管每次都未能看清其面容,僅僅只是遙遙相望,但她從未察覺到哪怕一丁點蛛絲馬跡,能夠表明那名戲子其實是女兒身。
這並非單純因為對方的身高較高,亦或身形略顯豐腴所致。
而是在於男女之間舉手投足、行為舉止等方面存在著明顯的差異。
然而此刻站在面前之人,無論是那雙纖細修長的玉手,還是高挑的身姿以及那熟悉的背影,無一不與她記憶中的那個身影重合得宛如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一般。
“不知姑娘您是何時見過我的?”面對江和春的質疑,那名女子輕聲問道。
只見江和春緊緊握住拳頭,緩緩地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就在遊湖那天,遠遠望去......”
“原來如此,僅僅只是一個背影而已,將我誤認作男子倒也不足為奇。”女子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回應道。
蘭珉嘴角輕揚,似笑非笑,宛如一朵幽然綻放的蘭花,亭亭玉立地站在蕭安逸面前,兩人的身高几乎毫無差別。
“將軍夫人渴望在老太君大壽當日親自獻唱,這才特意尋來奴教導她。她擔心被人詬病與戲子交往過密,故而每次都避開眾人。那戲文猶如繞口令般拗口,將軍夫人卻學得極為認真,絲毫不敢敷衍,如此一來,每次停留的時間自然也就長了一些。”
蕭安逸心中雖然依舊疑竇叢生,但是剛才緊緊皺起的眉頭,卻好似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撫平了一般。
“學戲?若只是學戲,夫人為何剛才猶如那悶葫蘆一般,緘口不言呢?”
蓉鸞心如刀絞,渾身顫抖不止,她緊緊咬著那如花瓣般嬌嫩的唇瓣,淚水像決堤的洪水般湧出,輕聲啜泣著:“妾身打聽到奶奶從前最喜歡聽木蘭從軍的戲,這才想著學來哄她開心,這本是妾身精心準備的驚喜,卻不料成了妾身偷情私會的罪證。夫君既然只願意相信另一個女子的一面之詞,那妾身是否被冤枉,又有何重要呢?”
她的聲音字字句句彷彿泣血一般,充滿了哀傷與悲鳴,但即便如此,她依然保持著大家閨秀應有的風範,沒有絲毫的失態之處。
原本院子裡的那些下人們心中早已有了定論,認定她做出了對不起自家將軍的事情。然而此時此刻,聽到她這般悲切的話語之後,眾人心中的想法漸漸發生了改變,一個個都開始相信她其實是遭人汙衊的。於是乎,這些下人紛紛怒目圓睜地瞪向了江和春。
而此時的江和春,則垂著頭眸色深沉地思索著什麼,她緊緊攥著自己的手心,掌心之中已經不知不覺滲出了一層細汗。不,一定不會是這樣的!她清楚地記得蓉鸞歸來之時脖頸之上那醒目的紅痕,還有當時蓉鸞與那個戲子相見時臉上幾乎毫不掩飾的羞澀之情,那雙眼睛裡滿滿當當裝著的全都是那個人。那種神情,分明只有面對心尖上的愛人才會流露出來啊!如果僅僅只是普通的男女關係,蓉鸞又怎會露出那般動人心魄的神色呢?
想到此處,江和春恍然大悟——怪不得今晚蓉鸞精心策劃了這一場場好戲,原來她一直等待的就是這一刻,等到自己親口說出有關那個戲子的事情,然後再給自己來個措手不及、迎頭重擊!
不僅能夠將掌握在她手中對自己不利的把柄徹徹底底地斬斷,而且還可以讓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