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看看。”顧時敘冷冷地命令。
還沒走幾步,實驗室門口就有人慌忙跑出來,神色驚慌:“電爐炸了!鐵水濺出來,洛先生受傷了!”
楊子晴的腳步微微一頓,心中一緊,隨即加快了步伐。她幾乎是用閃電般的速度穿過實驗室門口,眼前的景象讓她心頭一沉。
實驗室裡瀰漫著濃煙,視線有些模糊,但她依舊看見一位穿著白大褂的少年正被人攙扶著坐在桌旁。她的手穩穩地握住他的下巴,輕輕施力,幾條綠色的繃帶悄無聲息地纏繞在他的焦黑的傷口處,動作迅速且精準。
地面上是一灘黑色的液體,熱氣蒸騰,液體還在持續融化著地板,滲透向下,空氣中瀰漫著鐵的刺鼻氣味。旁邊的實驗裝置被炸飛,桌椅散落一地,場面一片狼藉。
那位被傷的少年依舊不顧自己的傷勢,焦急地大喊:“快把液體收起來!這是精華!快!你們還愣著幹嘛?”
他甚至急得直接推開了楊子晴。
顧時敘眉頭一挑,目光愈加冷沉,他迅速將楊子晴拉到身邊,低聲問:“怎麼回事?”
此時,那位白大褂少年——洛永盛,似乎根本沒聽到顧時敘的話,他的助手冷著臉說:“洛先生硬要提純鐵樹材料,結果熔點過高,融化了,但容器根本承受不了,溶液洩露到電爐裡,導致爆炸。”
事情的真相,簡直像一場精心編排的陰謀。有人在背後做了手腳,故意將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引入了誤區,然後再以“真相”作為證據,把那些誤入歧途的人的主張一一擊破。
這種手段,說白了,低階又卑鄙,但它的效果卻足夠致命。一次研究,可能就能改變一個人的一生,尤其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大專案”,成績突出的人容易被上層看到,而犯了錯的,就會被釘上“無能”的標籤,一輩子都難以洗清。這,就是第一印象的威力,害死人的第一步。
最終,調查結果指向了那個名叫胡振遠的男子——二十七八歲,曾經是洛永盛的學長,專業上也有些建樹,算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教授助理。然而,他心裡不平衡了——洛永盛這個年輕人,居然能在他眼前出人頭地,惹得他心生嫉妒。於是,他趁著處理原材料的時候,偷偷地動了手腳,將材料切割成了一塊塊相同大小的片段,偏偏挑選那些外層較為劣質的部分。結果,今天留下的“材料”熔點過高,硬度也不對,幾乎變成了兩種不同的物質。
然而,洛永盛並未因此氣餒,反而越挫越勇。他開始潛心實驗,取得了一些進展,至少,已經能把玄鐵樹的內芯和外層的部分分別提取出來了。
楊子晴心中暗自評價:“做事不講究,卻能成就一番事業,真是奇怪的傢伙。”她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建議,試試看鐵狗身上的材料——畢竟,黑狗和玄鐵樹是同生共長的生物,按照“萬物相生相剋”的理論,或許能找到某種剋制它們的方式。她還特意留下了一整棵玄鐵樹,讓他們可以從裡到外,從上到下地仔細研究,避免再犯同樣的錯誤。
洛永盛對自己的進展興奮得不行,根本不在意胡振遠的算計和下場。實驗室稍微整理過後,他便帶傷回到工作中,彷彿根本沒受過傷一樣,整個人像個瘋狂的科研狂人。在實驗室外面,甚至能聽到他對助手粗暴的命令聲。
“小小年紀,脾氣也忒臭了。”那位年長的學者不禁嘆了口氣,戴上眼鏡,慢步走進實驗室,嘴裡嘀咕著:“嚷什麼嚷?好好說話就不能表達意思嗎?”
楊子晴搖了搖頭,心裡有些無奈。她很清楚,洛永盛就是這樣一個人——粗暴、衝動,對工作極度投入,對身邊的人卻從不體貼。他眼裡只有研究,其他的東西都不放在心上。正因如此,他在做人上總是做得一團糟,幾乎沒有什麼朋友。
不過,做事做得極端的人也有他們的好處——至少,這種人忠誠度高,背叛和跳槽的機率幾乎為零。除了研究,他們幾乎不考慮其他。就像剛才,楊子晴隨口提了一下玄鐵樹材料傳導訊號的可能性,隨便提起了大哥大通訊儀,洛永盛馬上就振奮起來,毫不猶豫地開始列出幾個檢測目標,帶著助手就跑,連思考都沒有,根本沒懷疑她為何知道這些東西。
“科研狂人,生活白痴。”楊子晴心中默默嘆息。她倒希望洛永盛能儘快有些突破,畢竟,這種人才,真的少有。
不過,她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卻閃爍著淡淡的光芒。昨晚,她在自己房間裡反覆思考了很久,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世界,絕對有重生者。至於究竟是一位,還是兩位,還是更多,她沒法確定,但有一點可以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