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些過早出現在市場上的發明,楊子晴一向持保留態度,但通訊儀,確實是一個例外。重生者似乎已經掌握了先機,他們藉此引領了潮流,而她,依然什麼都不做。心底,莫名有一絲失落,卻也不敢表現出來。
“我不做,是因為我不想攪動這個時代的水,但現在有了顧時敘的支援,如果再不做,那才是真的傻。”楊子晴眼中閃爍著微妙的光芒,心裡卻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玄鐵樹是第二步,通訊儀是第三步,那第一步,又該是什麼呢?
她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彷彿下一步的棋局已經悄然展開。
顧時敘依舊是那副冷漠的表情,負手而立,身上的休閒裝束看似隨意,但散發出的氣勢卻讓在場的所有人心頭一緊。相比起站在旁邊一臉笑意的顧時元,他的氣場更像是高高在上的老闆,任何人都不敢造次。顧時元雖然是這裡的負責人,但在這些業界人士眼裡,顧時敘才是那個真正的“存在”,即使沒有發號施令,也讓人不自覺地收斂姿態、低頭聽命。
顧時敘並沒有訓斥,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憤怒。他只是靜靜地開口,聲音低沉卻充滿力量:“我聽說你們當初贊成走精細方向的,可是等到再次實驗時,材料的熔點過高,你們就紛紛改變立場。問題來了,物體的熔點不就是其本質屬性嗎?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改變了?”
話音一落,整個實驗室的氣氛驟然一滯。剛才還在自信滿滿討論的幾位專家此時紛紛沉默了,那個最初發言的男子,更是有些心虛地閃躲開視線。
顧時敘的眼神如鋒利的刀鋒,直直地刺向這些人。他的目光毫不掩飾地帶著一絲絲嚴厲,彷彿能洞悉每個人內心的想法。那群專家們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迴避,甚至有幾人微微低下頭,生怕自己的一絲破綻被顧時敘看穿。
他輕輕吐出一句話:“這才是最關鍵的,不是嗎?無論你們決定走哪個方向,最基本的屬性總得搞清楚吧?研究之前,連這點常識都弄不明白,那還談什麼創新?”
顧時元頓時眼睛一亮,臉上浮現出恍若大悟的神色:“對,這才是最根本的,居然連這個都沒考慮到,真是被這些學者專家給搞暈了。”
就在大家都陷入深思時,一位年紀稍大的學者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卻充滿經驗的分量:“我認為,問題出在部位不同。”他看了看圍坐的眾人,目光逐漸堅定,“既然這些材料來自變異樹,那它們每一根枝條也不可能完全一致。樹枝有根部和頂部的差別,就像鋼條也有冶煉過程中的不均勻性一樣。變異樹的材料也有樹皮和樹心之分,不可能是均勻的。”
他頓了頓,冷靜地繼續道:“我覺得,不同部位的屬性是不同的。如果我們要利用這種材料,必須搞清楚它的成分,提純出來,才能得到最精純的物質。”
楊子晴微微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思索。這個說法,她並不完全認同。末世中的新型材料,大多來自於變異動植物,這些生命體本身就處於不斷進化的狀態。正因如此,很少有人去專門提純這些材料,大多數人直接改造使用,節省了大量時間和成本。畢竟,誰也不能保證這些材料不會很快被新的、更優質的替代品取代。
不過,她也不能否認,某些特定的材料確實需要透過提純和分離才能釋放出最大的價值。比如她記得在前世,為了打造一顆完美的子彈,林毅曾親自提取虎骨精華,而這其中的提純過程,往往是在驗證這些材料的長期價值之後,才會投入大量的精力進行的。
“玄鐵樹……它的價值,應該也算是有可能的吧。”她的心中閃過一個念頭,然而隨即又被打斷。
“昨晚做實驗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材料本來應該是完整的枝條,但實驗拿到的卻是切割成一塊一塊的,根本無法看出部位……”有人低聲附和道。
大家都點了點頭,顯然昨天的實驗中,很多人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畢竟,時間緊迫,任務艱鉅,他們都急於求成,誰還會去關注材料的部位差異呢?有資料,能提案,就是好事。結果是,今天的資料和昨天的完全不一樣。
顧時敘的目光變得愈發冷峻,他轉向顧時元,眼中閃過一絲不容忽視的鋒芒。顧時元微微一顫,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立刻低頭道:“我一定會徹查清楚。”他迅速對著身旁的助手郭毅低聲命令:“安排一下,儘快查明。”
但就在這時,實驗室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所有人都聽到一陣戛然而止的慘叫聲。空氣一瞬間凝固,所有人都緊張起來,甚至連原本在資料整理區的文職人員都紛紛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