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這種程度的治療,能治好點小擦傷就不錯了,遇到重患恐怕只是杯水車薪。
前世她也是這樣,異能不過雞肋,只能處理些皮外傷。她花了大力氣,拼命提升自己的異能,最終才在醫療系統中擁有了一席之地。可是好景不長,後來異能受損,她的實力停滯不前,被後來者遠遠拋下,再也沒能爬起來。這成為了她永遠的痛。
如果不是異能受損,諸亦澤又怎麼可能那樣狠心毀了她?無論何時何地,無論身邊有誰,自身的實力始終是最重要的。這一刻,她想到與顧時敘決裂帶來的那種隱隱的悶痛,卻忽然覺得也不過如此了。
“他們是新來的異能者!他們或許能救人!”
就在這時,正在爭吵的護士忽然看到了楊子晴和顧時敘,滿臉希冀地叫了出來。
護士這麼一喊,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剛剛進來的楊子晴幾人,空氣彷彿都因他們的出現而瞬間安靜了一瞬。
一個家屬焦急的立刻跑過來,狠狠拽住了顧時敘的手臂,聲調幾乎是哭嚎:“你是醫生嗎?是那種能救命的異能者嗎?求求你,我兒子快不行了,救救他,求求你!”
顧時敘皺起眉頭,輕輕一動,試圖抽回自己的手臂:“抱歉,我並沒有這個能力。”
但那家屬死死拽住他的手,不肯鬆開。
就在這時,滿身疲憊的醫生也擠過來,長舒了一口氣,整理了下有些凌亂的衣服,大步上前:“哦,原來是顧隊長。抱歉,這位家屬,您弄錯了,這位不是木系異能者。不過身後這些人當中……應該有符合您所需的異能者。”
他把目光移向了楊子晴和其他兩名異能者,目光審視又略顯急切。
顧時敘點頭示意,介紹道:“這位是陸大夫,軍區最優秀的外科大夫,陸海洋。”
楊子晴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陸海洋,她曾聽說過這個名字。末世初期,蘇城基地的醫療體系能建立起來,他就是不可或缺的一員。一個地地道道的西醫,但在藥物荒之後,毅然帶頭進行中藥種植和配製,他的名字在末世中的醫藥界,曾是非常有分量的存在。
眼前的陸海洋,看起來斯文而俊朗,帶著職業性的微笑,眼中卻藏不住疲憊。他的白大褂上沾滿血跡,部分是新鮮的紅色,更多的是乾涸的黑褐色,彷彿戰爭的勳章一般。而他整個人,也彷彿隨時會被壓垮,卻仍然在負重前行。
正當楊子晴想要開口介紹自己的時候,旁邊那爆炸頭女子搶先一步:“我是木系異能者,病人在哪兒?帶我去看看!”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彷彿救人是件稀鬆平常的小事,態度中滿是自信與輕視。
陸海洋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像是對這樣的態度有些無奈。他早已見過太多這樣的木系異能者,初來乍到時,誰不是意氣風發,自信滿滿?然而,末世的殘酷現實很快就把他們的驕傲打得粉碎。
不過,此刻幾名家屬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帶著爆炸頭女子急匆匆地往隔間走去,嘴裡不停地念叨著:“拜託,救救他,求求你!”
陸海洋緊跟著他們,顯然不放心那些異能者亂來。楊子晴也邁步跟了上去,她需要了解這裡的情況。顧時敘站在原地,眼神深邃地望向她,終究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跟上。
他們進入了一個隔間,這裡最外圍的一角,用木板搭起了一張張簡陋的“病床”,上面躺著許多血肉模糊的傷者。陸海洋一邊走,一邊低聲解釋道:“這些都是最後一批被送來的人。他們被喪屍追擊,出了車禍,全是重傷員。”
被關注的傷員,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玻璃碎片已從他的脖子和麵頰中取出,但包紮的效果甚微,後腦勺的傷口仍在滲血。輸液袋懸在床邊,可是男子的呼吸已經極為微弱,顯然是在垂死的邊緣掙扎。
陸海洋嘆了口氣:“這種傷勢,必須要做開顱手術,才有可能救活,但我們現在根本沒有手術的條件。而且,就算有條件,成功的機率也微乎其微。”
他的話裡透著一種無奈與痛惜,這不是第一次,也絕不會是最後一次。資源緊缺的情況下,每一點藥物和紗布的使用,都意味著對其他人生命的削減。理智告訴他,最好的選擇,是放棄。
但面對家屬痛哭流涕的哀求,陸海洋無法狠下這個決斷,他無奈地看了看時間,心裡清楚,已經在這兒浪費了太多寶貴的幾分鐘。
爆炸頭女子此時站在病床前,看著那滿是血汙的傷者,臉上的囂張也逐漸收斂。她盯著那人的腦後傷口,語氣微微有些發怵:“這麼嚴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