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之後,她和顧時敘之間,算是徹底決裂了吧。應該是時候離開了。
楊子晴站在門前,看著顧時敘離開的背影,心裡像是放下了一個巨大的包袱,但隱隱又有些悵然若失。那種感覺,好像失去了某樣無比重要但又壓得她喘不過氣的東西。
她低下頭,輕嘆一聲,將槍緩緩放下:“你說的救治任務,是真的?”
顧時敘微微頷首,面無表情。
“那就走吧。”楊子晴心中微微一緊,但很快恢復了平靜。她轉身回房,把揹包整理好,武器掛在身上。她的東西不多,重要的都放在農場,外人從來沒有機會看到,這麼一來收拾起來也就寥寥無幾。
她知道,這個地方,她是不會再回來了。
趁著別人沒注意,她在床頭從農場裡抓出肥鼠“牛奶”,鬆開它身上的藤蔓,又把重狙和手槍一起拿了出來,捧著遞給顧時敘:“這些東西交給你吧,這隻鼠我不想再養了,還有這槍,一併還你。”
無論這隻老鼠從哪裡來,它的目的是什麼,它背後的那個人是誰——這些事情,終究和顧時敘有關。而自己,只是一個被捲進來的“中介人”,被耍得團團轉也就罷了。
不過好在她也不是完全吃虧,得到了那些軍火,算是扯平了。
“嗚嗚……”牛奶被綁了許久,四肢麻木無力,但它眼睛機靈地轉動著,有著一股不同尋常的聰慧。它彷彿也明白了氣氛的緊張,輕聲叫著,眼神裡帶著幾分求助和不捨,朝楊子晴的方向挪了挪。
顧時敘接過肥鼠,目光復雜地看了楊子晴一眼,猶豫了一下,卻沒有去接那兩把槍:“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的道理。走吧。”
他轉身對輝子說:“你留下來,繼續守著這裡的兩臺電腦,我去齊明那邊,把他換回來休息。”
輝子沉默地點點頭,他看了看顧時敘,又看了看楊子晴,目光中似乎藏著某種情緒,但最終什麼都沒說。
楊子晴也向輝子點了點頭,算是告別。然後她轉身,看到葉曉正站在一旁,滿臉寫著擔憂。她努力擠出一絲微笑,對葉曉揮了揮手:“回去睡吧,沒事的。”
走到樓下,才發現外面等著兩個士兵。
“楊小姐”其中一個士兵朝她敬了個禮,語氣急促,“情況危急,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我和她一起去。”顧時敘不容置疑地說,直接走向一旁的軍車。楊子晴愣了一下,隨後也跟了上去。
上車之後,楊子晴發現車裡已經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女人正叼著一根香菸,煙霧繚繞,空氣中瀰漫著嗆鼻的煙味。她的髮型是爆炸頭,穿著暴露的背心和皮褲,耳朵上掛著碩大的耳環,在車廂中晃動時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顯得格外顯眼。
“喲,你們怎麼這麼慢啊?”女人懶懶地吐出一口菸圈,語氣裡帶著幾分不耐煩,“我走路都走到了,你們還沒來。”
這話無人回應,楊子晴抬眼看了她一眼。這種打扮的女人,如果是在末世前,大概就是典型的不良少女。女人也同樣打量了她和顧時敘幾眼,接著視線落在顧時敘身上,兩眼猛地亮了起來,媚笑著朝他靠近:“這位帥哥——”
“滾開。”顧時敘一個眼角掃過去,語氣冷得像是刀刃。女人打了個哆嗦,臉色立刻僵住,連忙訕訕地縮了回去:“沒事沒事,我隨便說說。”
車裡的男人蜷縮在角落,一聲不吭,連頭都沒抬一下。
車子發動,很快駛向目的地,目標是火車站。
火車站如今已經不再是新區的管理中心了,軍隊指揮部也撤出了這裡,把這片地方圈了起來,成為一個處理雜務的場所。
“醫務室”就設在這裡,在一樓大廳左側的大片空地上。數臺柴油發電機正轟鳴作響,一盞盞燈泡被竹竿綁起或釘在牆上,時而明亮時而昏暗,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讓整片區域都充滿了一種壓抑而緊張的氛圍。
還沒進門,楊子晴就看到幾臺擔架被抬了出來,上面覆蓋著白布,下面是一個個再也不會醒來的傷者。醫務區被臨時隔成多個區域,用竹竿、布條和車輛圍出一張張“病床”,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在其中忙碌著。
前方,一個醫生正帶著兩名護士和幾個倖存者爭執,吵得面紅耳赤。他們腳邊躺著一個重傷者,生死未卜。周圍的人似乎早已司空見慣,沒人多看一眼。
楊子晴的視線掃過,看到幾個木系異能者也在醫務區裡幫忙治療。他們的異能波動微弱,手法看起來也很生疏,顯然是經驗不足。她心中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