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場遊戲將會由五局完全不同的撲克牌遊戲組成,最終透過大比分五局三勝制來決定最終的勝負。
每一單局的遊戲專案將會由我們雙方交替地作出決定。
原則上每一局使用的撲克規則可以由選取方任意決定,但必須本質地使用到了撲克牌的點數、花色等特徵。使用的撲克牌的副數為一副或者兩幅,大小王視規則可以保留或者是去除。除此之外,雙方不允許重複選取類似玩法的遊戲。
每局遊戲的選擇階段需要徵得所有玩家的認可,如果遊戲規則有巨大的不合理之處,其餘玩家有權提出異議,並要求更換遊戲規則。”
薛渺渺豎起自己的食指,條理清晰、逐句逐條地陳述著自己所設計的遊戲規則。
雖然這是徐林所期待的結果,但是,好奇怪。
她為什麼答應得這麼痛快?就好像她期待著這樣的發展一樣。
徐林自忖,如果將他置於薛渺渺的位置,事情的發展絕對不會是這般。
第一,他會抗拒這場打亂自己節奏的賭鬥,至少不會這麼幹脆且順滑地接受,這般配合地甩出一長套遊戲規則。
第二,他不可能提出這麼複雜的規則。他預想中的規則,必須要快,還要充分利己。也就是力求速戰速決,在最短的時間內憑藉自身優勢一錘定音,將勝利穩穩收入囊中。被這樣無聊的小事拖沓得太久絕非良策。
反觀薛渺渺的規則,首先是五局三勝制,顯得相當拖沓;其次是雙方輪換選取遊戲內容,弱化了自己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決斷遊戲規則的優勢。
簡直就像是想要認真設計一場公平且合理的遊戲。
薛渺渺淡笑著看向徐林,似乎在徵求他的意見。
徐林摸不清楚薛渺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這樣的規則算得上是利於自己的計劃了。
“呵呵,沉溺在有機會戰勝我的可能性之中吧,然後再好好看著希望的泡沫破滅。”
“我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專注於遊戲本身,將計就計。”
他們在心中如此想道。
正準備下定決心迎戰薛渺渺的徐林,忽而感到自己的衣襟被人一把揪住,靜默的場中兀地傳來一聲虛弱卻決然的話語:“讓我幫你。都是因我而起,我決不能坐視不理。”
懷中的人兒顫顫巍巍地晃盪著,因為被剝奪行動能力太久,剛取回自主行動權的謝四反而無法保持平衡。她的面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唯有那雙眼睛,透著倔強與堅定,熠熠生輝。
謝四試圖從徐林的懷裡起來,但懸空的雙腳綿軟無力,完全不聽使喚,使得她幾近要從徐林的臂膀中摔下來。條件反射之下,她像是受驚的貓兒一般貼回了徐林的懷中,雙手也下意識地攀上徐林的脖頸,一把勾住徐林的脖子,以此穩住自己的身形。
其人卻對自己這曖昧的動作渾然不察,眼神擔驚受怕地望向身下尺許懸空的地面。
一心思索著薛渺渺的動機,徐林對謝四突如其來的環抱毫無防備。就像是漫天飄雪的嚴冬,一雙冰冷的手帶著惡作劇的狡黠,趁自己一個不留神就一把塞入了自己的後脖領之中。
徐林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脖子,長長地“嘶”了一聲。
下一刻,懷中的人兒就慌張地顫抖起來,脖子上抱著的雙手也迅速的鬆開。
徐林只聽見一聲如同蚊蚋的怯怯的道歉聲:“對不起。放我下來吧。”
聲音輕柔得幾近消散在空氣中,卻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窘迫。
並沒有嫌棄謝四小手的冰寒,徐林內心反而是舒了一口氣,莫名的心安。
那種安心就像是回過頭來看見惡作劇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久等不來的好友。想要舒心地感慨一句“終於來了”。
“你確定你現在站得起來?”
“行…行的。”
謝四扭過頭去不敢看徐林的眼神,紅著臉勉強地回道。
她害怕看到徐林眼裡的嫌惡,那會使她心碎;卻也不想看到他對自己的關切,那會使得她羞愧。
謝四滿心愧疚。
不知事情全貌的她發自內心覺得,是自己將徐林牽連了進來。徐林於整件事是無辜的,薛渺渺和春心就是衝著自己和拉斯而來的。
其實早些的時候,謝四就下定決心想要和徐林坦白一些事情,抹去那層虛偽的隔閡,摘下那名為謊言的假面。可是好巧不巧,終究還是在坦白之前東窗事發了嗎?
他會怨我嗎?
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