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只道是仙人兩袖清風,不願在塵世煩擾中多待。
就連先帝也這麼認為。
“不錯,只不過他還是我的師兄,少時曾一同在師父那裡學習醫術。”
紀玉漾聽到此有些驚訝,不過片刻就覺得理應如此。也難怪聽說先帝當時病患纏身虛弱後來卻恢復,如果是上清道長精通醫術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桑老的意思是上清道長可救得了阿眠。”紀玉漾心中已經有了打算,等阿眠恢復些,就帶著她去尋。
桑老又瞅了眼床上的阿眠,不免有些擔憂惱火的說:“上清師兄這個還好說,老夫我大概知道他的蹤跡,可是...阿眠她怕是不願啊。”
老者又嘆了第三口氣。
紀玉漾顯然也一同想到了此處去,心裡覺得阿眠實在有些荒唐但又讓人心疼。
當初孤身一人入那高深紅牆,也能看得出他的阿眠表面好說話,可是一旦決定了的事任憑誰也拉不回。
他也不行。
紀玉漾垂下眼簾。
不過,
不過以前是以前,是他無能為力,沒有辦法。
現如今他定要親手拉回阿眠,讓她長長久久的待在自己身邊,不受傷痛折磨。不為瑣事煩擾。
這次是阿眠不記得回家的路了,那麼他來帶她回家。
看著年年梨樹白髮,溫情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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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阿眠悠悠轉醒。疼痛也才消去不久,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血色。
她不太記得發生了什麼,只模模糊糊的回想起自己好端端的在屋中,因著外面陰雨不斷她也不敢四處亂走。隨著雨越下越大,她的舊傷復發,牽扯著整個人陷入無盡的疼痛中,再也沒法睜眼。
但是,
她眼神落在床邊靜靜依靠在旁的男子,唇角忍不住上揚。
在一個人的痛苦浪潮中,她好像,好像聽到了玉漾公子的聲音。
跟平常的不一樣,似乎很是焦急。但是也不記得他說的什麼了。
正當阿眠一直看著眼睛閉上的男子時,
紀玉漾也緩緩睜眼,他原本就是半合著眼皮休息。害怕阿眠睡夢中難受,就一直未曾出去。
現在燭蠟燃得只剩下半截,可見阿眠也昏睡了很久。
兩人四目相對,都有些不自在,只不過阿眠先移開了停在他身上的目光。
氣氛頗有些詭異,安靜之下阿眠開口,只是聲音虛弱。“玉漾公子,你怎麼在這裡?”雖是心中猜到七七八八,但還是抱著疑惑詢問下去。
紀玉漾起身去小桌上到了杯原本就放在那裡涼著的水。
溫度不燙不冷,正好。
阿眠伸手接過,淺淺喝了一口,嘶啞的嗓子似乎也溼潤了不少,也不是那麼難受了。
坐在床沿,紀玉漾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阿眠你舊傷復發恰好被我撞見,沒有辦法就帶著你來尋桑老。”
短短一句話,卻極好的隱藏了當時的心緒不寧。
紀玉漾伸手接過茶杯,阿眠這才輕輕的哦了一聲。只是不敢直視紀玉漾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