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元序驀地面色一改,驚歎道:“應胥?”
“殿下認識他?”
元序眸光微涼,沉聲道:“他是父皇之前的侍衛,不過在我從涼州軍營回長安後,他就不知所蹤了。”
謝杳默默思量:她沒有猜錯,這些人果然是衝著太子而來。儲君之爭,歷朝歷代都無比兇險,段氏遺孤的下落不免成了有心之人扳倒東宮的一個關鍵,可這人操之過急,隱隱透出幾分怪異,也正因此,給了她可乘之機,不然難免是一場惡仗。
“昭昭這盤棋,下得不錯。”元序緩緩開口。
謝杳眸光閃爍,“此番確是我利用了殿下。”
元序輕輕搖頭,“兵不血刃,已是難得。”
謝杳見他反應如此平靜,有些奇怪,“殿下裝睡的?”
元序挑眉,面上帶笑,“孤還在想太子妃怎麼就困得睡著了,還拉著孤的手不放,於是孤將計就計,沒想到,太子妃是為了偷孤的令牌。”
“我不過是拿令牌去搬救兵,又沒有幹什麼壞事。”謝杳真誠地眨了眨眼,“況且我還藉此機會,把太子殿下轉移到了我這間安全的臥房裡,也算是功過相抵。”
“多虧阿舅給了我這塊可以調動安西軍的令牌。”元序輕嘆,“遲則生變,卯時我們便啟程。”
二人眼波流轉,心意不言而喻。
***
涼州城的牢獄,寒氣逼人,暗不見光。
應胥緩緩睜開眼,唇角勾起一抹自嘲地笑,一著踏錯,滿盤皆輸,終究還是他太過心急了。
“太子妃,是我小瞧了你。”應胥眼神陰騭,望向謝杳。
謝杳微微搖頭,“不是我,你是敗給了你自己。”
應胥仰頭大笑,眼底猩紅,“元序在何處?堂堂大晟太子竟躲在一個女子背後,真讓人恥笑!”
“涼州段氏本就與他無干,自然是我來審你。”謝杳神色淡然。
應胥覺得無比可笑,“元氏一族是何等嘴臉,也配讓你這般相護。”
“你為何劫持我來涼州?”謝杳沒有受他的情緒引導。
“太子妃不是早就猜到了嗎?”
“為了區區一個段氏遺孤,不至於讓你這般憤恨。”謝杳抬眸,“你與太子殿下有舊怨?”
應胥眸光閃爍,避而不答。
“你對聖上有怨?”謝杳試探道。
“太子妃這麼聰明,可不是什麼好事。”
“你若獨木難支根本無力謀劃,我也便不繞圈子了,幕後之人是誰?”
應胥怒目而視,“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說。”
“那便說說涼州段氏。”謝杳將話鋒一轉,“我猜,當年涼州段氏滅門抄家之時,你就在段府。”
“正是。”應胥勾了勾唇角。
謝杳攥緊衣角,不露聲色地繼續問道:“聖上派你前去監察?”
“不,他派我親自去斬殺段氏族人,一個不留。”
應胥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在謝杳的心中掀起了層層漣漪。
“那你可有找到段府謀反的證據?”
“信。”
“什麼?”
“段老將軍通敵的信。”
謝杳猛地起身,“涼州段氏當年到底有沒有謀反?”
應胥的笑意更甚,近乎妖邪,“當然……沒有。”
元序聞言,猛地衝了進來,他揪住應胥的衣領,“證據可在你手中?”
“太子殿下何必惺惺作態,你元氏一族涼薄至此,你又算得上是哪門子的好人?”
謝杳快步走上前,將元序拉開,目光示意讓他冷靜下來。
“當年大理寺呈上證據,元朔甚至都沒將信件認真看上一看,便匆匆下旨,誅殺涼州段氏滿門。什麼狗屁的大晟‘仁君’,真是可笑!”
謝杳眸光一沉,“空口無憑,你告訴我這些,無非是想引起我對聖上的猜忌。”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應胥抬眸,目光中盡是悲涼,“我當年發現通敵信件的字跡不對,急忙告知元朔,可他卻說此案永不復言。我出身行伍,欽佩段家為隴右百姓的所作所為,於是暗中將信件留存,不想被元朔發現,險些將我滅口。”
“信在何處?”
謝杳話音剛落,應胥忽然七竅流血,倒在地上。
元序揚聲喝道:“喚軍醫來!”
謝杳蹲在應胥身前,焦急地又問:“信在何處?”
應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