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個貪圖錢財卻又輕視“自己”、風流成性紅杏出牆的女子賠上了自己的性命,半點都不值得。
而現在,只要自己手上稍稍用力,一切都會結束——不管別人設計他娶阿碗意欲何為、不管阿碗日後如何讓他丟盡顏面——都不重要了,他只要動動手指,就能將一切殺死在萌芽時。
反正外邊不是都在傳說,他傻了也瘋了,一個又傻又瘋的人,真做出什麼事來,想來外邊人也覺得理所當然。
只要阿碗死了,所有的算計都將戛然而止,他因為眼前這人而即將承受的屈辱,將永遠不會到來。
蕭嶼虎口正準備收緊,阿碗似乎有所察覺,眼睛微微動了動,似乎正要醒來。
蕭嶼遲疑了一瞬,收回了自己的手,只是眼睛還是不錯眼地盯著她——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麼。
阿碗睜開眼睛,眼神有些迷糊,不過屋內燭火一直點著,倒也能視物。
看到床上坐著的蕭嶼,她愣了一會,在蕭嶼近於殺人的目光中起身爬上了床,蕭嶼在心裡思索著如何處置她——直接殺了好像也不是一個好方法,他屋內死了人,就算他是個“傻子”,死的也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阿碗……但是算計他的人不會幫忙將此事輕易揭過,別人肯定會拿著這事大做文章。
在他思考的時候,阿碗已經成功爬上了床來到他身邊,一邊思考一邊盯著阿碗的蕭嶼正琢磨著阿碗到底要做什麼的時候,阿碗已經湊近了他,下一刻,一片溫熱貼上了他的額頭——阿碗的額頭貼著他的,她的呼吸也落在他鼻尖,他的眼睛甚至能看到她臉上被燭光投射的睫毛的陰影。
蕭嶼不由得有些失神——阿碗看著消瘦,但眼睛很大,睫毛也很長……
不過他很快又回過神,瞪著阿碗想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麼。
阿碗沒被他的眼神嚇到,事實上她眼神一直迷迷濛濛的,貼了一會他的額頭後,她似乎是鬆了口氣,輕輕道:“太好了,燒終於退了。”她的聲音很小又帶著些許呢喃,若不是兩人距離足夠近,蕭嶼可能還聽不清她說了什麼。
她說的是什麼話?明明他每一個字都聽清了,但是從阿碗口中說出來還是讓他感覺迷惑不解——她這是在關心他?甚至會因為他的好轉而慶幸?
他有些不可置信。
但阿碗說完這句話便閉上了眼睛,額頭也離開了他的似乎打算離開,蕭嶼也不知為何,下意識地抓住了她肩膀——她的位置靠近床沿,稍稍一倒,只怕整個人就直直向後倒去,腦袋怕不是要砸到地上。
因為他阻止的動作,阿碗被他向裡一拉,本來就離得近的的兩張臉復又貼在一處,只是卻不再是額頭,而是她的唇……蕭嶼唇上感覺到一股柔軟的碰觸,瞬間便生出力氣退後一些,同時為了不讓阿碗倒在自己身上,手上將她往旁邊推開。
阿碗的身子倒在床上,令人惋惜的是那裡剛好有另一隻枕頭,她依舊沒有睜開眼睛,反而是稍稍調整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就這麼繼續睡過去。
雖然只是一瞬間的觸碰,但唇上一直保留著觸碰那瞬間的感覺,蕭嶼抬手狠狠抹了一下被她碰到的唇,指甲劃過,更用力造成的痛覺蓋過了原本酥麻的感覺,蕭嶼偏頭看著倒在他身前的阿碗,有些後悔拉住她。
反正他對她沒有一絲好感,方才幹嘛拉住她?就該讓她直接摔到地上摔得頭破血流不是很好嗎?也省得他自己動手了。
而如今她堂而皇之躺在他身邊躺在他床上睡得似乎還很香甜,更是讓人覺得心中煩悶。
蕭嶼甚至在考慮要不要將她一腳踢下去。
只可惜現在他沒什麼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