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三皇子盯著蕭嶼的眼神未曾錯開,平淡地詢問道:“立川,你對她生了情了?”
蕭嶼脫口而出:“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對阿碗那樣的人生出什麼情愫!
梁霈過世之後,蕭嶼覺得,這世間人跟人之間所謂的感情,全都只是虛假的。
什麼父女親情、夫妻情誼、手足之情,在死亡面前,談論起來都是十足諷刺的笑話。
甚至梁霈對自己的感情,蕭嶼都不可避免地生出了疑惑。
所以“小魚”會把“母親說過”掛在嘴上,但是蕭嶼——長大後的他,再也不會將梁霈的話奉為圭臬。
他知道自己其實算不上什麼好人,但他可以假裝自己是一個值得誇耀的兒子/外孫/外甥,可以是一個友愛手足的兄長,他可以善待僕從,他可以不與同僚同窗起衝突,他可以是一個看起來忠心的下屬……
但這世間這麼多人,要問他對誰有什麼深厚的感情……蕭嶼一個都找不出來。
他對許嬤嬤對立秋他們信任,但是如果他們哪天跟立春一樣背叛他,他估計也跟對立春的背叛一樣並沒有太大的情緒反應。
他與其他人之間,好像始終隔著一層。
換句話說,他很難對任何人產生情感的連線——如果那個人是阿碗的話……就更不可能了。
蕭嶼再度堅定地搖頭:“沒有。”他對阿碗,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情感,純粹就是不想讓她跟上輩子一樣,給他到處丟人現眼罷了。
“如果沒有,那為何……”夜已深沉,屋內燈火滅了幾盞,沒有吩咐,外邊的人不會進來將燈重新點亮,三皇子垂眸,身子向後,臉藏進陰影之中,“可是你那個‘妻子’身上有什麼特別之處或是特別之物?”
特別?特別天真特別能惹禍嗎?蕭嶼想到阿碗身邊的鄭阿婆等人,但依舊還是搖頭:“她很普通,沒什麼特別的。”
“她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普通人,不需要過多在意,”蕭嶼嘆氣,“只是沒了她,二夫人也會安排其他人……就算殿下申斥二夫人,她還會有其他的手段,不如就暫時讓她如願,將人留在身邊,省卻了後續的麻煩——總不能讓殿下一次次替屬下出頭吧。”
“這些事是屬下的家事,屬下能處理好也會處理好的,”蕭嶼頓了頓,繼續道:“對於她……屬下心中早有安排,殿下無需為此等小事勞神。”
“既然你心中已有計較,那我便不多加干涉,”三皇子面色平和,“立川,你自小便入宮與我伴讀,情分不比常人,你對我亦有救命之恩,在我心中,你如我手足兄弟一般,我一直希望,你能夠成為我的左膀右臂——”
“不管你做何選擇,我始終是站你這邊的,”三皇子看向他,“不過希望你不會讓我等太久。”
“多謝殿下抬愛,”蕭嶼當然不能狂悖認下這“手足”之說,“屬下是殿下的僚屬,為殿下效力,是屬下分內之事,屬下會盡快處理好身上的瑣事,將過去兩年的空缺儘快追回,好繼續替殿下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