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運異變所致。前段時間我已探明,天門約莫是要再現。”姜老闆緩緩道,“眼下,我的確無可用之人。”
季明燃並不大明白姜老闆所說的話,但是——
她俯身將茶盞奉上,“老闆所願,我必達成。”
她只管去做。
姜老闆凝望季明燃半晌,終於,“好。”她接過茶盞仰頭喝下,將茶杯翻轉,一滴不落。
季明燃誠心磕頭三下,“謝謝師父。”
“我不愛聽人喚我作師父,繼續叫我老闆。”姜老闆語氣乾巴巴。
“謝謝老闆。”季明燃從善如流。
在一旁靜默許久的小參,見大局已定,頓時啪啪鼓掌,喜上眉梢,“太好啦太好啦。”
“回去歇息吧。”姜老闆把玩著茶杯,似是在認真研究其中的圖案,“再耽擱下去,外面那小子估摸要按捺不住衝進來了。”
季明燃正掙扎著起身,頓了頓。
禹天行過來了?他傷得半身不遂的模樣,怎會動得了身?
“招式教你了,命劍給你了,人也過來了。”姜老闆撇嘴道,“你貢獻出去半顆痊癒丹,也並非全然白費。”
“老闆怎知?”季明燃驚訝,她覺得自己掩飾得挺好。
當初禹天行傷及肺腑,即便解去屍毒,也是難逃一死。
痊癒丹本就是她替禹天行強求的,不過她見姜老闆當初不願,故而謊稱為自己討半顆丹。
姜老闆冷哼道:“傷上加傷,你若果真服下那半顆丹藥,也不至於被狗咬,活該。”
顯然,姜老闆對她的事蹟瞭若指掌。
她看向罪魁禍首。
小參兩眼亮晶晶,朝她狡黠一笑。
——
清雋少年隱在夜色之中,一瞬不動地盯向緊閉的木門,目光沉沉。
“吱呀——”木門開啟,小小的身影從中躍出。少年眸光觸及出門之人,冷意戒備頓時消散無蹤。
“你怎地來了?”孩童皺眉。
撞塌整面牆的人,應該好好躺著養命才是。
“你去了許久。”少年蹙眉。
瘸腿好惹事的人,理應速去速回避禍才是。
禹天行一面朝季明燃走去,一面從頭至尾地將她仔細端量。
頭髮散亂、唇色青白,還有絲屢微不可聞的血味。禹天行眼神幽暗幾分,加快腳步來到季明燃身前。
季明燃急忙止住他欲蹲下的動作,“你若勉強揹我八成會將我摔下,穩妥起見,咱們慢慢走回去。”
禹天行靜靜地看季明燃一眼,伸出手臂,“好。”
“跟你說個好訊息。”季明燃毫不客氣地扒著手臂,半個身體歪過去,迫不及待地分享道,“姜老闆收我為徒了。”
感受到身旁人高漲的情緒,禹天行語氣柔和,“恭喜。”他微微躬身,將歪靠過來的身子穩穩托住。
“估摸瞧我將找上門的弘啟宗修士給教訓了一頓,覺得我也算得上個可造之材。”季明燃覺得這姿勢正好,左腳踝無需施力。
依然不提傷口。禹天行眉間始終皺著,索性直接探問:“那修士傷著你了?”
“沒有,就是傷口裂開些許。”季明燃拍拍驟然緊繃的手臂,安撫道,“回去重新上藥包紮就是。”
她想了想,道:“姜老闆要將魂魄和孟應陽送回弘啟宗,她施下術法,他們無法將受傷之事洩露出去。”
“無礙,以後不會再有追兵。”禹天行抬眼望天。
今夜無月,星若棋盤。
他身邊的最後一顆棋子已剔除。
如今,輪到他當執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