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穢不敢動了,像是被點了穴,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索宥桉費勁地挪到湯穢身後,低頭看著對方後背上的幾道深深淺淺的疤。
“你以前總跟人打架?”
湯穢一下就明白了。
他反手想摸自己後背,卻背索宥桉抓住了手。
索宥桉的手很暖和,那熱乎乎的感覺好像很快就順著手蔓延到了全身,湯穢不冷了。
“嗯。”湯穢說,“俺從小就跟俺們村的那些人幹架。”
“為什麼?”
“他們罵俺,俺就打。”
索宥桉笑了,但笑完又覺得苦澀。
“你能打過他們嗎?”瘦得跟竹竿似的。
“有時候能,有時候打不過。”湯穢說,“他們人多,俺打不過了就跑。”
“你還挺聰明。”索宥桉放開他的手,稍微躬下身子,細細觀察湯穢背上的疤。
那些疤大小深淺不一,也不都集中在背部,湯穢身上這樣的小傷疤其實有很多。
但他背上的這些疤彷彿構成了一個充滿了故事性的圖案,索宥桉試圖將它們重組,然後把這些故事串起來。
“可醜了吧?”
“好看。”
索宥桉的手指落在一處疤上,然後順著湯穢的面板緩緩下滑,來到另一處上。
他的動作很輕,這讓湯穢瞬間像是全身都過了電,酥酥麻麻的。
手指劃過的地方好像起了火星子,湯穢人都被灼燒得疼了起來。
湯穢一動都不敢動,可他明顯感覺到自己心跳越來越快,大腦都開始缺氧了。
他張著嘴喘氣,手指尖都開始發麻。
“好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索宥桉扯過旁邊搭著的羽絨服把眼前的人裹住。
“穿上衣服吧,別凍感冒了。”索宥桉說話時一點表情都沒有一點情緒都看不出來。
湯穢回頭看他,發現這人竟然前所未有的木然。
像是靈魂去了別的地方一樣。
湯穢沒見過這樣的索宥桉,小聲問他:“完事了?”
可是你還一筆都沒畫呢。
“嗯。”索宥桉言簡意賅地回應,“穿上衣服吧。”
他重新坐回畫布前,畫布還是空白的,但他眼前已經呈現出了那副精妙絕倫的作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