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湯穢直接倒下,肩上挑著的擔子滑落,兩個竹筐也一前一後摔在了地上。
蛋液滲透出竹筐,黏在踩得很髒的雪地上。
另一邊,打包的菜也灑出來,混在一起,濺得湯穢褲腿和鞋子上都是菜湯。
湯穢驚詫地看著眼前的人,幾乎沒有反應的工夫,索宥桉已經一拳打在了那人的臉上。
他的拳頭沒留半分餘地,結結實實地揮過去,緊接著又是一腳,把那人踹進了旁邊雪堆裡。
村裡來看熱鬧的人見自己村子的年輕人被外人打了,也紛紛上手,索宥桉被圍住,老楊跟楚商羽趕緊上前,七八個人就這樣打作了一團。
只有湯穢,他依舊跌坐在雪地裡,跌坐在他打碎了的雞蛋和潑灑成泔水的菜湯裡,像個局外人一樣看著這一切。
他好像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也聽不清他們爭吵的聲音。
他只覺得冷。
蛋液冰涼冰涼的。
可他又覺得熱。
灑出來的菜湯很熱。
但其實,菜湯也是涼的,走了這麼一路,早就涼透了。
他起身,蹲著去扶自己的筐,想看看還有沒有完好的雞蛋,可是一掀開蓋著雞蛋的棉被,裡面已經泥濘一片。
就像他的褲腿,和棉鞋。
“村長來了!”
不知道誰喊了這麼一聲,打架的人們很快恢復了理智。
在這種地方,村長比警察還管用。
“怎麼了這是?”村長先是看見都掛了彩的那些人,之後才注意到悶頭收拾打包盒的湯穢。
索宥桉順著村長的視線看過去,突然心裡特難受,他走過去,拉湯穢的手腕:“湯穢,不收拾了,咱不要了。”
“不要了也得收拾。”湯穢說,“弄了一地,埋汰。”
索宥桉不想讓他收拾,就算要收拾也得是那個推他的狗東西收拾:“過來,這不該你動手。”
索宥桉冷著臉,把湯穢拉回自己身邊,把掉在地上的那件羽絨服撿起來,裹住了在發抖的湯穢。
“湯穢,啥事啊?”
“你是村長是吧?”楚商羽走過來,指著湯穢家院子,“湯穢被那小畜生欺負了,你管事兒嗎?不管的話,我可就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