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屹川的手指一根一根收緊,手背上全是青筋,蒼白冰冷的眼睛安靜的落在蔣思楠的臉上。
他的腳如同千斤重,心臟也像綁了塊沉重的巨石,沉悶的令人窒息。
陸屹川就這麼一步一步走到蔣思楠的面前。
蔣思楠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陸屹川彎下腰,以一種渺小且卑微的姿態,湊上前去——
蔣思楠張開嘴,將一口嗆人的煙氣吐在了陸屹川的臉上。
尼古丁的氣息湧入鼻腔,像一把薄利的刀片,在陸屹川心口劃開一條深深的口子。
整個房間先是沉寂,隨後蔣思楠捂著自己的肚子瘋狂且扭曲的大笑起來。
看著蔣思楠這醜惡的嘴臉,畢司哲恨不得衝上去替陸屹川殺人。
陸屹川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他一點一點站直了身體,冰冷的眼睛居高臨下的看了眼蔣思楠,隨後轉身離去。
畢司哲看著還在笑的蔣思楠,心臟不由一沉。
他了解陸屹川。
蔣思楠已經死定了。
整個公寓陷入一片死寂。
一陣冷風從窗外吹過,第一支菸已經抽完了,蔣思楠哆嗦著又點了根菸塞進嘴裡。
他想明白了,與其在陸屹川面前當孫子,不如他用當年事情的真相反將陸屹川一軍。
高龍飛已經瘋了,孟嬌嬌那個賤人是不可能自曝的,他是唯一有可能說出陸屹川想要的真相的人,只要他死咬著真相不鬆口,陸屹川就不會真的對他怎麼樣。
這不,就連卑躬屈膝的上前給他點菸這種窩囊事,陸屹川不也是乖乖的幹了嗎。
蔣思楠越想越興奮,倒在床上漸漸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又一次踹門聲驚醒。
“砰——砰——”
兩個圓溜溜黑漆漆的盒子似的東西被扔在了地上。
蔣思楠茫然的看著盒子,又望著走進來的陸屹川:“這是什麼?”
陸屹川走到一旁的一張木製椅子上坐了下來:“怎麼,連你父母的骨灰盒都認不出來了?”
蔣思楠瞳孔猛然一縮,大腦裡有什麼炸開一樣。
他父母在幾年前就被陸屹川逼到公司破產,無力償還,雙雙自盡,陸屹川居然挖出了他們的骨灰盒……
蔣思楠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撲倒在地上,抱住了骨灰盒。
“爸!媽!”
陸屹川朝身後一揮手,幾個男人立刻走進來,將骨灰盒從蔣思楠的懷裡搶走了。
“你們要對我爸媽幹什麼!?”蔣思楠慌了,手指指著陸屹川,幾乎怒吼:“陸屹川,你連死人都不放過!你死了會下18層地獄的!”
陸屹川眼神紅的叫人發怵,聲音像是從地獄傳出來的一般:“地獄?呵,我陸屹川從來不信什麼天堂地獄,我最後再問你一遍,到底是誰指使你傷害雨晴,如果你還不肯說,我就把你爸媽的骨灰拿去拌飯端出去餵狗。”
蔣思楠跪在地上,眼睛睜紅,死死的咬住嘴唇。
陸屹川看了眼自己帶來的人。
下屬們立刻帶著骨灰盒準備走。
“我說!我說!”蔣思楠大喊了出來:“是孟嬌嬌!是孟嬌嬌!!!”
陸屹川突然僵住,想被釘在了原地,又被從頭到腳的潑了盆冷水,全身麻木。
蔣思楠閉上了眼睛,“是孟嬌嬌……讓我們去欺負陸雨晴的,她說,陸雨晴家裡貧困,沒有人會給他撐腰,她媽是個婊子,就算鬧出了事,給那婊子點錢,她就能把自己女兒給賣了,學校這邊更不用說,肯定不會為了一個陸雨晴就得罪我們幾個富家公子……”
“那天,她讓我們把陸雨晴約出來,我以為,剛開始只是像以前那樣,欺負欺負陸雨晴也就算了,沒想到,孟嬌嬌居然讓我們對陸雨晴做那種事。”
蔣思楠眼裡全是悔恨:“我本來是不想的,可是那麼多人都在,他們都一個一個的上了,然後叫我的名字,對我說什麼,不上就不是什麼男人……我就,我就……”
蔣思楠哆嗦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在地上爬著,手腳並用的爬到陸屹川的腳邊,“陸總,當年我只有14歲,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搞的那麼嚴重,我更想不到陸雨晴會去死,這些年,我已經付出了代價,我求求你了,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我求你不要對我爸媽再做什麼了……”
他說著就低下頭“砰砰砰”的磕起腦袋來。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