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屹川沉默許久,給了一個讓慕南喬心驚的回答:“喬喬,老實說,我不知道。我可以下定決心,做出一番事業,給你和孩子提供最好的生活條件,我甚至可以將天生的星星捧下來給你……”
陸屹川的聲音越來越低沉:“可是,我沒有辦法承諾,我可以成為一個合格的父親,去教育好阿野。”
阿野回到他的身邊時已經不是一張隨便勾畫的白紙了,這段時間和小傢伙的相處,有喜悅,可更多的,還是掩不住的失落,面對阿野的冷漠,他什麼也做不了。
陸屹川:“喬喬,我答應你,我會盡我一切努力,將阿野培養成一個健全的人,但是萬一……我是說萬一,我沒有做到,我就必須要為你和阿源做打算。”
阿野現在還是個孩子,他做出的事就已經讓他這個大人感覺到膽寒,如果十年呢,二十年呢,等到阿野成為一個完全有自主能力的獨立的大人,他會不會為了達到自己的某些手段而去傷害喬喬。
他留下的東西,是他能夠給喬喬和阿源的最後一點保障。
慕南喬的眼睛不由的紅了,她還是不能去想,阿野去變成陸屹川預設裡的那種壞孩子。
“你不要這麼說,如果你是為了這個,才要立遺囑,那我寧願不和你在一起。你答應過我的,會給我一個健健康康,正常的阿野,是你親口說的,你不會讓阿野變成那樣的人,因為你這麼說,所有我才答應和你在一起,現在我和譚風離了婚,你就出爾反爾了是不是?”
慕南喬的胸口跳的極快,心裡像是有一團酸澀的棉花,堵在胸口,讓她喘不過氣似的難受。
她不知道她是在為陸屹川不舒服,還是在為阿野,總之這種複雜的情緒翻滾湧動,幾乎鋪天蓋地,要將她完全淹沒。
“我去告訴師兄,你騙我。”
慕南喬扭頭就走。
“喬喬!”
陸屹川聲音低沉。
“我是答應過你,我保證,在我生命結束結束的前一秒,我都會好好看著阿野,好好教育他,但是……我必須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不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阿源。”
兄弟鬩牆的戲碼,他看過無數次了。
當年,他父親的其他兒子和他斗的你死我活,如今死的死,活的也不知道在哪裡討生活。
好歹,他和他的那群兄弟還有一半的血脈,更何況阿野和阿源這種半路兄弟呢。
慕南喬背對著陸屹川,許久許久都沒有動靜。
她的腦海裡有個聲音在告訴他,陸屹川說的是對的,可是她的理性又讓她根本無法接受,將來阿野和阿源會反目成仇的可能。
陸屹川該說的話已經全部說完了,聲音不覺的柔和了下來:“喬喬,你不用太擔心,至少我現在,身體還沒有什麼大問題,我們還有很多時間,我們一起努力,不讓那種可怕的事發生,好不好。”
慕南喬除了含淚點頭,還能再說什麼呢。
她死死的咬住嘴唇,才沒讓自己的眼淚下來,抬腳離開了病房。
……
陸屹川這次受傷雖然看著驚險,但好在沒有傷到要害,在醫院修養了半個月後,就可以出院了。
這期間,慕南喬推掉了一場演出,專門陪在陸屹川的身邊寸步不離的照顧他。
兩個小傢伙被慕南喬從畢司哲那兒接回來後,就又被送去了譚風那兒。
譚風照顧兩個小傢伙已經很有經驗,這倒讓慕南喬安心不少。
期間,警察也來找過陸屹川幾次,詢問了他案發當天發生的事,在得知孟嬌嬌大概會在監獄中待三年以上,陸屹川還是沒忍住哼了聲:“便宜她了。”
即便慕南喬很想為雨晴討回公道,可雨晴畢竟是自我了斷的,在法律意義上,孟嬌嬌付不了太多的刑事責任,再加上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一些證據早已大海撈針,不復存在了。
慕南喬也明白這事的艱難,雨晴已死,再糾纏下去也沒意義了。
出院的那天,陸屹川將陸雨晴當年留下的那本日記,拿給了慕南喬。
慕南喬翻著這本成舊的日記,記憶忽然回到了很多年前,那個陽光很好的午後,雨晴與她站在天台上,笑著喊她“嬌嬌”,”眼淚一下就忍不住了,“嘩啦嘩啦”往下滾。
陸屹川趕忙將慕南喬攬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我給你看這個,不是讓你難過的,我曾經用了很久很久,才讓自己放下對雨晴死亡的執念,我也希望,你可以放下。”
慕南喬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