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那時候,小少爺還沒找回來,有一次我兒子過生日,我向他請假,他說這幾年辛苦我了,請我們一家三口吃飯。那天他喝了很多酒,結束的時候還給我兒子包了個好大的紅包,我不肯收,他卻硬要給。結束後,我開車送他回家,把他扶到車上的時候,他突然和我說,要是小少爺還活著,也該和我兒子一樣大了,他說他一次都沒給過小少爺紅包,讓我一定收下,就當他圓了心願……”
畢司哲說到這,話語有些哽咽:“慕小姐,我知道,陸總曾經對你做過很過分的事,我不奢求你重新接納他,但對陸總來說,您和孩子是在他在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希望您能對他好一點,這幾年,他一直都沒原諒過自己。”
和畢司哲打完電話,慕南喬心裡像是有一團火,燒的她坐立難安。
不知道過去了多開,她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了動靜。
回過頭,就見陸屹川醒了,正撐著沙發,艱難的想要坐起來。
慕南喬趕緊走過去,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陸屹川看著慕南喬,那雙渾濁的眼睛慢慢變得清明,陡然意識到什麼,伸手壓住了自己的頭髮,慌張的四下看了看,找到了昨晚的那條毛巾,趕緊拿了起來,蓋在了頭髮上。
可或許又反應過來自己的欲蓋彌彰,陸屹川又把毛巾拿了下來,尷尬的笑道:“我最近挺喜歡這個顏色的,覺得很有個性,所以才染成了白色。”
慕南喬不想戳穿他的謊言,“你受傷了,我幫你處理過了,但是最好還是去醫院砍一下比較好,昨晚謝謝你救了譚風。”
陸屹川彎唇:“不用客氣,應該的。”
慕南喬低下了腦袋,兩隻手緊張的攪在一起。
知道自己的存在會讓慕南喬覺得尷尬和不自在,陸屹川很自己的站了起來,“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衣服,我回頭洗乾淨了再給你們送過來。”
慕南喬:“本來就是譚風很久沒穿的舊衣服,不用送過來的。”
陸屹川手指一僵,輕輕的“嗯”了一聲。
慕南喬看著他那頭刺眼的白髮,說了句“等一下”,匆匆跑上樓,再回來時,手裡已經多了一頂帽子。
“謝謝。”
陸屹川伸手接過帽子,戴在了頭髮上,對慕南喬點了點腦袋,隨後轉身離開。
畢司哲的話不停的在慕南喬耳邊迴盪,看著陸屹川微微佝僂著後背,步履沉重的離開,慕南喬心裡像有什麼被狠狠的拽了一下。
“陸屹川。”
陸屹川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慕南喬:“……以後你要想見孩子,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陸屹川自然明白慕南喬的意思。
以後,他可以不用只在六號才見到孩子了,慕南喬取消了他探視孩子的次數和時間限制。
他衝慕南喬彎了下唇角,什麼話也沒說,轉身離開了。
今天是週日,兩個孩子都不用早起,陸屹川剛走,譚風也醒了。
“陸屹川走了?”
“嗯,我把你的帽子給了他,回頭我再幫你買。”
譚風:“沒事。”
慕南喬:“我去做早飯。”
看慕南喬收拾好藥箱,要往廚房走,譚風忽然叫住了慕南喬。
“我們聊聊吧,喬喬。”
慕南喬站在原地,看著譚風平靜的目光和麵容,只覺得有一股不安的情緒湧上心頭。
她的潛意識告訴她,譚風要和自己聊的是什麼,她不想去面對,只想逃避即將發生的一切。
“不是已經說了嗎?昨晚的事情就是一場意外,沒有什麼好聊的,師兄,你幫我去叫兩個孩子起床吧……”
看著慕南喬眼裡的慌亂,譚風還是決定要把所有的話在今天說清楚。
“喬喬,我不是要說昨晚的颱風。”
慕南喬低頭:“那就更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譚風:“我要說的是陸屹川和你的事了。”
慕南喬的肩膀陡然僵在了原地。
譚風:“你或許自己都不知道吧,昨天陸屹川受傷昏迷,你有多慌張多害怕。”
慕南喬胸口像被壓上了一塊大石頭,譚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讓她承認,自己心裡還有陸屹川,還在在意著陸屹川嗎。
“陸屹川是為救我們才受傷的,我會慌張很正常……”
“不。”譚風打斷了慕南喬:“這不一樣,喬喬,你心裡放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