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
魏泱看了看亦天航,又想起當年蜀地百姓的慘狀,說道:“第二年大旱時,百姓手中只有賣不出去的糙酒,卻無一粒糧食,只靠各郡府庫存糧又哪夠?之後便是餓殍遍野、瘟疫四起!”
亦天航說道:“朝堂隨意幾句話,百姓卻丟了命!更可悲的是,被當做牲口般對待,卻還要滿懷感激的高呼萬歲。”
“唉!”魏泱嘆了聲氣。
亦天航又說道:“有如此慘劇在前,朝堂那些重臣們似是沒長腦子一般,不僅不吸取教訓,還頻出昏招!紛紛指點地方政務,比如江南魚米之鄉,為我南齊之糧倉,但冶鐵是短板,大量鐵器需從蜀地和荊南買入,因此就有重臣提議江南鐵器要自給自足。地方官員聞訊不敢怠慢,以各種手段誘惑逼迫農夫、漁民改行去打鐵,結果呢,糧食漁獲大幅減產,鐵器照樣還是從外採購。”
魏泱連連嘆氣。
亦天航似是意猶未盡,繼續說道:“朝廷動向事關百姓民生,豈能想一出是一出、隨隨便便亂指點?朝堂大臣身處高位,本就對民間之事不甚瞭解,卻還不自知,自以為體察民情、為民謀福,若是任由這等昏庸之人胡亂引導地方政務,其危害比之貪汙受賄、無所作為更甚!”
“校尉之言,振聾發聵,只可惜啊,那些人聽不到!”魏泱言語中滿是無力感。
亦天航訕然笑道:“方才說的這些事,其本意好歹還能算是為國為民,要說禍國殃民,更有甚者!”
魏泱滿臉疑惑,問道:“存糧釀酒、漁農鍊鐵,這些昏招已經夠荒誕的了,竟還有比這更嚴重的?”
亦天航說道:“這兩件事造成的後果雖然極其嚴重,但並未傷及國體,而在下將要說的事,已動了國家根基!”
魏泱大驚,又問道:“是何事?竟讓亦校尉如此說?”
亦天航回道:“魏大人可知‘齊王二三事’?”
“這個,老夫知曉,是趙侍郎親自提筆,記錄我王勤政愛民事蹟的邸報,每個季度都會由官驛送至各郡縣。”
“動了根基的便是這‘齊王二三事’,趙侍郎是不是嚴令各地官員必須拜讀,還得提報讀後的感悟,並以此作為考核選拔官員的標準?”
魏泱沒想到亦天航說的是這個,遲疑地說道:“校尉所說不錯,確實如此,但這只是督促官員效仿我王勤政而已。”
亦天航說道:“魏大人只看到了正面,卻沒看到反面,這‘二三事’不僅擾亂地方官員正常公務,而且多有阿諛讒媚之徒從中瞧見了機遇,一心就此做文章,極盡溜鬚拍馬之能,有多少小人因此得了趙侍郎賞識?無德無能卻平步青雲、身居要職。如此不知輕重、本末倒置之舉,豈不是壞了國家根基?更可悲的是,齊王竟然樂在其中。”
魏泱聽後沉默不語,亦天航所說確有道理。
亦天航侃侃而談,繼續說道,“此舉使宵小登堂入室,若是長此以往,良善忠厚之人被排擠殆盡,廟堂內外小人惡人當道,試問這半壁江山還能穩固?”
魏泱聽後陷入了沉思。
“如今之官場,以魏大人之才學見識,恐怕早就看到裡面之骯髒齷齪。”亦天航雖然言語犀利,但神情卻是極為淡然,彷彿這些話不是他說的一般。
“唉,古往今來,哪朝哪代不是如此?”魏泱嘆了口氣,說道。
“尸位素餐,捐官、買/官者甚眾!朝廷卻一味默許,到頭來,這些蛀蟲蛀的難道不是大齊的樑柱?”亦天航繼續說道,“僅我在烏陵這些時日,便已知魏大人治下有徇私舞弊、貪贓枉法者,某些官員利用手中之權,收受賄賂、安插親朋入官府當差,若是安排些良善之輩也還罷了,弄些不學無術、浪蕩之徒混跡其中,如何能為百姓謀福?這些人不去欺壓百姓便是其祖墳冒了青煙了!”
魏泱慚愧地說道:“亦校尉所說之事,老夫早有耳聞,唉,都怪老夫懈怠,竟未將其當回事。整治官場便從烏陵開始,明日老夫便徹查徇私枉法之官員,將差吏中的渣滓盡數清除!”
“魏大人頗有長者之風,又心繫百姓,實乃烏陵百姓之福。”亦天航順勢拍了個馬屁。
“亦校尉切莫打趣老夫了,老夫實是慚愧。我大齊之弊端已不是一年兩年了,老齊王時便已初露端倪。”魏泱無奈地說道。
“末將今日多有不敬之言,實是為百姓計、為齊國計,雖有破解之法,但人微言輕。”亦天航說道。
“哦?如此積重難返之局面,校尉還有良策?”魏泱驚奇道。
“此事簡單,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