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
翠竹還是怕郡主會被嚇到,便脫了自己的小褂蓋在了她頭上。
三人出了山洞,被刺目的陽光包圍,外面花鳥魚蟲都已經醒了,生機勃勃的聲音讓人心情舒暢。
可洞口外卻散發著一股動物毛皮的騷味。
翠竹的叮囑起了反作用,她忘了郡主有個毛病就是越不讓她幹什麼她越好奇想幹,心兒轉轉腦袋,從掛在頭上的坎肩的縫裡睜開眼睛,偷瞄外面,當看清時立即被嚇得渾身一激靈。
山洞外的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匹狼的屍體,面目都極其猙獰,死況各異,還有一隻屍首分離的。
狼的鮮血把山頂的石頭染紅了,太陽一曬,現在紅的發黑。
公山羊感覺到心兒在抖,先是腳步一頓,然後加快腳步離開了洞口。
心兒縮成一團,忽然又感覺到頭上有個陰影在晃動,抬頭望上去,終於忍不住了,“啊~~”的一聲叫了起來。
很高的樹杈赫然掛著一隻狼,樹枝貫穿它的屍體,一張血盆大口和空洞的眼睛垂下來正對著心兒。
翠竹著急安慰她:“郡主郡主~您把眼睛閉上,不要看,您快閉上眼睛。”
心兒被嚇得不輕,根本不能冷靜下來,眼看就要從公山羊背上摔下來。
忽然一隻寬大的手罩在心兒頭上,將她的頭按在肩膀上,心兒聞到一股舒服的味道,就是太陽曬乾衣服的味道,不知為何,心兒聞到這個味道冷靜了下來。
然後公山羊揹著心兒快步下山,後面翠竹牽著白雪。
他們下山到了昨晚心兒溺水的那條河前。
心兒趴在公山羊背上,他的肩膀很寬,趴著很有安全感,他走路也很穩完全不顛簸。心兒覺得自己已經喜歡上了這個踏實可靠的背,但馬上想起公山羊那張不耐煩的臉,又不敢太依戀這個背了,這畢竟是人家自己的東西,我沒權利喜歡。
可能琉兒姐姐能常常被他背在背上罷~
心兒羨慕地想,心中頓時非常不舒服了。
公山羊揹著心兒過河,那條把她衝倒的河其實只到公山羊的大腿處,心兒抬起腳,她的腳都沒有沾到水。
公山羊過了河放下心兒,又回去把翠竹帶了過來。
果然翠竹在見識了公山羊的力量之後,也是驚訝的話都說不出,以後看她還下等奴、下等奴的叫不叫了~
不過,最讓心兒恨的牙癢癢的還是白雪~
公山羊甚至都沒管它,它跟著公山羊一下就跳進河裡遊了過來,沒帶一點猶豫的。
想想昨天晚上,心兒命懸一線,無論怎樣叫它它都完全不理,反而越跑越遠。現在看了,也許真如翠竹所說,白雪壓根沒認過她這個主人而是認了公山羊當主人。
翠竹手中的牽繩已被白雪掙斷,她完全拉不住白雪。
公山羊走的快,白雪跑的快,只留翠竹在後面氣喘吁吁地追趕。
心兒還是感覺累,她把腦袋直接搭在公山羊肩頭很舒服。
忽然之間,好像周圍的空氣和聲音全部凝固住了,一切事物都迷茫且離她遙遠了。
心兒漸漸聽不見翠竹吆喝白雪的聲音,看不清身邊的花草樹木,好似進入了夢境一般。
她一瞬間覺得孤獨害怕,不由自主摟緊公山羊的脖子,她現在只有這一個可依靠的人,可是依靠的這個人又恍若一座鐵心石山,對她十分冷漠無情。
此時公山羊正在手裡提了一隻野兔,剛在路邊徒手抓的,白雪自己都抓不到兔子,公山羊便用兔子引誘白雪,讓它乖乖跟著他走。
白雪一路搖著尾巴跟著公山羊,撲他手上的野兔。忽然白雪猛地一個大跳,公山羊比它更快的抬高了胳膊,使它撲了個空。
心兒的眼睛半睜著,忽然耳朵裡“咔嚓”一聲巨響,她下意識縮卷身體捂住耳朵,但這個聲音不是從外界來的,是她心裡傳出的聲音;
是那天心兒的房子燒著,一條粗壯的檁木被燒斷砸下來的聲音。
那條檁木眼看就要砸在心兒頭上,忽然揹著心兒的人抬起胳膊擋住了那個熊熊燃燒的檁木,火木重重砸在他胳膊上,他好像不會怕不會痛一樣,就那麼以血肉之軀擋住了。
心兒抬眼正好看見公山羊抬起的胳膊,他胳膊上面像是被砸開的肉,呈現出一朵駭人的皮肉“花”。
就是被那根燒斷的檁木砸的。
心兒記起來了!
她當時清楚的看見了那個人的臉。
公山羊忽然感覺到心兒